“障目辟容符其实就是个障眼法,取槐、柳二树的树叶,无非就是取其阴气,闭住人眼的阳气,这样他们就会产生幻觉,不自觉地被你加以控制,你想让他们看到啥,他们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你希望他们看到的幻影,明白了吧。现在咱们身在地府,啥都缺,就不缺阴气,所以,还用啥槐、柳树叶,那啥,来,叔儿帮你们画符吧。”说着,黎叔儿抓住我的右手,掰起食指就要往嘴里塞。
“叔儿,你说就说呗,咋还上手儿了呢?”我就象被马蜂蛰了似的,闪电般抽回右手。
“不是,我是想咬破你的食指,用你的阴血在你们仨的眉心各画一道障目辟容符,这样你们就可以易容变身了。”黎叔儿解释道。
“啊,是这意思,那行,诶,不过不用您咬,我自己来。好家伙,您刚才咬我食指那一下子,就跟啃鸡爪子似的,那劲儿使的,都快把我手指头咬下来了。”我戒备地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的黎叔儿,一边抱怨着,一边上下牙一咬合,咬破了食指,挤出血来。
黎叔儿这回没再废话,用右手食指沾着我的阴血,分别在我、胖子、沈涵的眉心各画了一道竖版的障目辟容符,我们就觉得好像有一股热气沿着眉心透入体内,并开始在周身的四肢百骸里漫延,整个人感觉都很舒服,就象洗了个很舒服的热水澡似的。
几分钟之后,在黎叔儿的催促下,我们仨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相互这么一看,差点没咬了舌头,他奶奶的,我、胖子,还有沈涵,竟然真的都变成了一身皂衣、就跟古代衙役似的。
“喂,杨小凯,你和胖子站在一起,还真就酷似水浒传那押解林冲去野猪林的一胖一瘦的两个差役,神情也像,都是獐头鼠目的,呵呵”沈涵看看我,又看看胖子,忍不住“噗嗤”一下乐上了。
“哎,哎,妹子,五十步笑百步可不好啊,其实你……呵呵,呵呵”胖子手捏下巴上下打量了沈涵一番,故意说了半截话,引得沈涵心里彻底没底儿了。
沈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脚上小巧的皂靴,然后有些心虚地看向我:“杨小凯,你和我说实话,我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看着脸都急的开始潮红的沈涵,我强憋住笑意,憋得前列腺都隐隐作痛,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别听死胖子恶心你,他那是嫉妒你知道不。嗯,看过武林外传没,那里面不是有个不当安心当服务员,非哭着喊着要干捕快的无双丫头吗,你就是她那样,飒爽英姿,巾帼英雄,呵呵…唉,黎叔儿,不对呀,咋我们都穿黑色的衣服,就你穿白色的呢,凭啥啊,你是警监啊,还穿个白衬衣?”
说真的,这地府女鬼差的制服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设计的,虽然样式大体上与古代男衙役的差服差不多,可偏偏在胸前靠近肩膀的盘扣处系了条红色的丝巾,怎么看怎么象里在众嫖客中间牵桥搭线、招揽生意的妈妈桑,看样子一向就不是什么好鸟的胖子也联想到了这里,所以才会看着沈涵直笑。而我在看了沈涵一会儿之后,实在憋不住了,真是想笑,遂借着黎叔儿与我们的衣服颜色不一致的由头儿,赶紧转移话题和目光,以免真的笑场。
“啊,是这样,地府里鬼差的衣服颜色显示的是他的级别,最低级的是黑色,其次是绿色、白色、青色,最高级别的是紫色,你们师傅我混得还可以,所以穿白衣,骑红马,明白不?”黎叔儿牛逼拉哄地睥睨了我和胖子,还有那五位对他的敬仰之情又上了一层电梯楼的鬼魂,继续说道:“当然,黑白无常那俩兄弟除外,他们那身孝服是他妈招牌,跟级别无关。”
“行了,这半天光跟你们磨嘴皮子了,撒愣赶路吧,咱们还得穿过一片不毛之地,再过了鬼陷泥,才能到三色石那儿,这天说变就变,快走快走。”黎叔儿抬头看了看已经变得云气增厚且殷红如血的天空,急急地说道。
我们不再扯闲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差服,黎叔儿打头儿,五个鬼魂排成一列纵队在中间,沈涵跟在鬼魂们的后面,我和胖子殿后,就准备先翻到纸衣山的背面去,然后找条路下山。
要说这黎叔儿变出来的差服还真挺方便的,衣服内里儿和袖子里都有内置的口袋,所以,我把别在裤腰带上的黄金箭和摄魂灯拿下来,全都塞进贴胸的大口袋里,然后紧紧腰带,一身轻松地准备大步向前走。
“等等,他娘了个老腿的,差点儿忘了一件好东西,一飞,自打你拜了为师之后,师傅还没送过你啥像样的防身法器呢,今天正好,相请不如偶遇,也是你机缘巧合,我就借花献佛,送你个顺水人情吧。”黎叔儿刚要走,突然一个急刹车止住脚步,然后回过头笑模笑样地看向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