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思寒艰难地爬起来,眼里有恐惧,但是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傅霖楼身上。他害怕地跑过去,紧张得使腿瞬间发软,他的下巴因此重重地磕在床角上。霎时掉了一块肉,鲜血也直流下来。他努力地撑起自己,身体瑟瑟发抖,似乎一吹就会继续摔倒下去。
他努力地想要扶起傅霖楼,可是双手却没有一点力气,周围的人也不去管他。他最后摔在了傅霖楼身上,他望见床毯上鲜红的血迹,心里一震,发疯似地想要用手止住她胸前喷出的血来。
王纤去拉城思寒好多次了,但是都被他推开了。他始终不肯起来。卷在这会消失不见了。美桐卢去外边唤医生和护士了。邻床的病人都被吓得恐慌起来。斐灵见城思寒拉不起来,她也匆匆地跑去门外走廊里了。
欢欢则继续陪在他身边,试图拉起他。王纤被邻床病人的亲属唤去,去把古诺给移到担架车上。
护士们推走古诺之后,才回来去接傅霖楼。城思寒始终不肯松开手,他抽泣地哭着。“她没死,她还活着。别拉走她。啊,她没死!”在城思寒近似崩溃的阻拦下,她们还是推走了傅霖楼。
这会美桐卢进来了,身后还要斐灵。她们和欢欢一起安慰城思寒好久,等他情绪平静许多之后,才离开回公司里。她们已经迟了很多时间了。
这一场躁乱在医生们护士们的维持下,终于又恢复成往常一样。该看病的看病,该等候的等候。城思寒因为哭得太过用力,最后累得在不经意间深深地睡去了,像是突然晕倒一般。
王纤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医生和护士把他抬上了床。他们盖上被子后,王纤在他身边坐下。她深情地看着他的脸。她用手去抚过他满是泪痕的脸,轻声又温柔地说:
“你怎么这么傻。”关爱的目光递在他脸上,不肯散去。邻床的病人以及他们的亲属,都默不作声,不去打扰,静静地听着。后来,护士拿来消毒水和纱布,给他下巴缺肉的伤口包扎好了。
晚上城思寒就被接回租的房间里了。第二天,天气还算晴朗。医院的高层们把这些事给压了下去,同时把风声堵得很死,外人和媒体根本无法知道。他们从不会把意外死亡的事,与自己的医院沾上一丁点关系。
城思寒将自己关在租的房间里,他面无气色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王纤在外边着急地敲门,他趁王纤出去买菜的时候,把门从里面给反锁上了。阳光透过玻璃依旧照进来。
手机屏幕黑了,他急躁地用力一点,傅霖楼的照片又重新出现了。他这才恢复平静。他的眼眶逐渐红起来,美好的记忆不断地浮现在眼前。最后忍不住,他又哭了起来。
在他埋头缩在角落里哭泣的间隙,一把积着灰的旧吉他,依在墙边,缘分似地跑进他余光里。但是城思寒他并没有注意。忽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下意识打开,下一秒又给关上了。
任由它响个不停。“接电话啊,开门啊。”王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几分钟后,频繁的敲门声似乎因为疲倦而瞬间停下了。同时,城思寒抽泣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他慢慢地站起来,丢了魂似的,向着墙边走去。他一把举起吉他,想要发泄般砸碎它。可是在最后一刻,一个想法袭入了他的心里。
他双腿交叉地盘坐下来,把吉他平放在腿上。他呼呼地吹去灰尘,手也激动地抖起来。他轻轻地去拨琴弦,一阵平稳美妙的琴声发出来。随着脑里灵感,在胡乱地瞎拨下,竟然弹出了悦耳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