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夏川萂在中间门做吉祥物, 又舍得下本钱,楚霜华很快就跟老夫人院里的人打成一片。
依夏川萂看来,楚霜华的美貌才是最有用的利器, 因为谁都能看的出来, 如果让小公子自己来选伺候的丫鬟的话, 楚霜华肯定是第一个被选上的, 谁闲着没事干去得罪一个注定要上位的人呢?现在这个人主动来示好,咱们自然是要顺水推舟的给个面子啦。
楚霜华着实过了两天舒心日子, 但没等这舒心日子过多久, 洛京那边世子夫人送来伺候郭继业的人到了,正是两个十七八岁美貌绝伦的丫鬟。
跟这个两个正值姿容最盛的年纪的美人比起来, 楚霜华就有些青涩了。
如果连容貌最好的楚霜华都没戏的话, 那么像是范思墨、玛瑙、琉璃之流, 那就更没有竞争力了。
一时间门这两个新来的美貌丫鬟就成了各人口中的新话题。
因这两人所带来的汹涌暗流跟才五岁的夏川萂没关系, 她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郭继业来的时候只有年长的仆妇们跟着,却没有适龄的丫鬟跟随呢?
这郭继业都来同城快三个月了,世子夫人才巴巴的送来两个美貌丫鬟服侍, 难道这美貌丫鬟还能追交的?难道老夫人这里就没有丫鬟给曾孙使?
难不成是祖母婆婆和孙媳妇隔空打擂台争郭继业?
不能够吧。
老夫人都多大年纪了, 世子夫人春秋正盛,还是郭继业的母亲, 有什么好争的?最后还不都是世子夫人的。
不过这也难说, 得到他的人和得到他的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如果郭继业心向世子夫人, 说不定最后连老夫人的嫁妆和多年体己都能成世子夫人的,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拉拢郭继业就非常有必要的了。
而且, 最妙的是郭继业如今才是十来岁的年纪,他能懂什么?只要说一句,“这些母亲暂时先帮你管着,等你长大了,这些就再都给你”,郭继业还不得巴巴的把老夫人的产业都送上?
夏川萂只是凭着自己狭隘的见解脑补出了一出婆媳之间门争家产的故事,她并不知道,当今上柱国英国公世子夫人是郭继业的继母,如果她知道,恐怕又会脑补一出继母嫡子之间门的宅斗大戏了。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世子夫人给郭继业追加了两个美貌丫鬟,但这人,却是终于到了。
对于这两个美貌丫鬟中途经历劫道的事故,夏川萂和楚霜华早就听夏大娘说过了,因为后来被老夫人派去接这两人的管事和部曲中,就有楚郎君。
当然,楚郎君是以国公府外任管事的身份去接人的。
这两个美貌丫鬟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来拜见主人。
“奴婢春花、秋月叩见老夫人,老夫人福寿安康。”
上首处,老夫人正合眼半卧听夏川萂念经文,琉璃拿着美人锤一下一下的给老夫人敲着腿,赤珠站在一旁侍立,等待吩咐。
其余就没了,大家忙的很,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没空来等着接待这两个丫鬟。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良久老夫人都没出声。
夏川萂居高临下的用眼角余光瞄见这两个丫鬟神色变换了一瞬,然后又高声报了一遍:“奴婢......”
“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丫头在这里高声叫嚷,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夫人似是被吵到了,面色不虞恼怒道。
夏川萂也不念经了,琉璃也不敲腿了,都静默着低头认罪。
赤珠忙上前小声提醒道:“禀老夫人,不是哪个没规矩的丫鬟在高声讲话,是世子夫人送给小公子使唤的丫鬟到了,来拜见老夫人呢。”
老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抬眼去看下面跪着叩首的丫鬟,不咸不淡道:“孙媳妇这眼光越来越不好了,怎么挑了这两个粗声粗气的来,我那金孙日日对着这两个,耳朵可要受苦了。”
那两个丫鬟忙恕罪道:“奴婢粗鄙,扰了老夫人的清静,罪该万死。”
老夫人:“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嘴上说着罪该万死,说不得心里骂我该死的老虔婆呢。”
夏川萂心下暗笑,老夫人真是促狭,没看那两个丫鬟吓的跪都跪不住了吗?
老夫人可不管她们如何害怕,她懒懒道:“抬起头来。”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眼皮子下垂,没敢直视老夫人。
来之前她们就被告诉了老夫人如何的可怕,如何的忤逆不得,这是老国公的亲娘,多少年老国公都想请这位老夫人进京享福,老夫人不愿,非要待在这桐城里,老国公无法,只能加倍的孝敬。
这加倍的孝敬,那就是即便老夫人是错的,在国公爷那里也是对的,没得商量。
这如何不让这两个丫鬟害怕?
老夫人仔细看了会这两个丫鬟的容貌,评价道:“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我那孙媳妇非要把你们送来,行了,既然来了,就去你们公子那里伺候去吧。”
就这么完了?
两丫鬟没忍住对视一眼,忙又转开,再次叩首道:“奴婢春花、秋月告退。”
声音清越婉转,那是再不能让老夫人觉着她们声音粗鄙的。
不过,等这两个丫鬟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傻眼了,因为老夫人没说要人给她们带路,她们压根不知道东西南北。
春花心道,老夫人果然不喜欢她们,还好她早有准备。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来,截住一个提着水桶的婆子的道,和气央求道:“这位嬷嬷有礼,咱们是大公子院里新来的侍女,请问大公子住的院子怎么走?”
这婆子奇怪的看了眼春花,扯开嗓子声音洪亮道:“俺们这里只有小公子,没有大公子,姑娘你怕是找错地了。”
说罢提着水桶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