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娘和孙姑姑说话,夏川萂就在旁光明正大的偷听,听了一会她就明白了,这是天太冷了,老夫人想给自己征聘个暖床小丫头,而且已经点名看上她了。
此时的夏川萂心里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啊这,这,这老夫人,不会是对小孩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没听夏大娘说起过啊?而且调/教好的送给老夫人的丫鬟都是差不多长成的如楚霜华这样年纪的,她就是因为年纪小才让带回家再调/教的。
从头一连贯,夏川萂心下稍稍放了点心。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夏川萂不知道那些个陈年往事,她觉着,如果给老夫人选暖床丫鬟的话,至少也得是楚霜华那样的,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所以为什么非得选不懂事的小丫头?
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因由,如果自己真被选上了,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唉,要是有火炕的话,老夫人就不用选什么劳什子暖床丫头了,只要将炕烧的热热的,在炕头放一盆水,再在房间里养上一盆水仙花调节湿度,也不用怕燥热,多好。
可惜,夏川萂明明记得火炕出现挺早的,怎么在这北方的国公府里就没有呢?
到了老夫人庭院外,就有另一个长相十分美丽的女子过来,对孙姑姑道:“孙姐姐,人交给我就行了。”
这个人夏川萂没见过,不认识。
孙姑姑对她点点头,拉过夏川萂,对她到:“这是老夫人院里的周姑姑。”
夏川萂乖乖叫人:“小的夏川见过孙姑姑。”这个周姑姑原来是老夫人院里的三大巨头之一。
周姑姑不苟言笑,点点头,牵过她的手,对孙姑姑和夏大娘示意,这就要带夏川萂走了。
夏川萂去看夏大娘,夏大娘慈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道:“去吧,好事儿。”
夏川萂就跟着周姑姑走了。
并没有出了院子,只是在轩阔正堂的侧后面一处屋舍停了下来。
相比于三天前夏川萂在老夫人那里全副武装连斗篷都穿的好好的热了一身毛汗,这次是一进屋门就要脱鞋。
脱掉在外面行走的厚底棉鞋,穿上软底的室内小小绣花鞋,嫩黄的缎面上绣着几根樱草,十分精美漂亮。
但重点肯定不是这绣花鞋。夏川萂一脱鞋,就有至少是指眼睛都盯在她雪白的足袜上,蹲身给她穿绣花鞋的仆妇还深深嗅了嗅,给她穿好绣花鞋后,起身对着里面点点头,看来是满意了。
周姑姑带着她穿过这第一重门,走过穿堂,来到第二重门,又有一个瞧着双十年华的丫鬟在这里给她脱下狐裘斗篷,让她只着里面的粉白小袄和绣罗裙进去。
这是她的家常衣裳,都是今年新做的,腰间还挂着崭新漂亮的铜香球,再加上脚上的绣花鞋,这一身瞧着并不寒碜。
丫鬟给她理了理裙摆和袖口,夏川萂礼貌道谢:“谢谢银盘姐姐。”
银盘笑笑,道:“都在里面呢,快去吧。”
周姑姑继续带着她转过一个十二开合的大屏风,里面就是老夫人的暖阁了。
夏川萂两次来国公府,第一次是在室外,第二次是在室内正堂,这次就是在暖阁里了。
暖阁里十分暖和,所以大家都是穿着内里家常衣裳,有穿袄裙的,有穿襦裙袄子的,有连体的,有半身的,瞧的夏川萂眼花缭乱。
暖阁里除了侍候的仆妇丫鬟之外,还有四个跟夏川萂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子。
周姑姑带着夏川萂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老夫人笑呵呵的朝她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周姑姑轻轻在夏川萂后背推了一把,夏川萂迈着规矩的小碎步来到老夫人脚边,跪下叩首:“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
老夫人伸手将她拉起来,摸摸她红润的小脸蛋,又揉了把细软的头毛,笑道:“你这孩子,两日不见,长的更好了,你夏大娘是不是偷偷给你塞好东西吃了?”
夏川萂腼腆的低下头去,脸蛋更红了几分。
有个妇人笑道:“要奴婢说,还是老夫人仁慈慷慨的缘故,瞧瞧这丫头身上簇新的袄裙,可都是用老夫人赏下的好料子做的,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丫头穿着这身衣裳才显的齐整了。”
夏川萂认识这个说话的妇人,姓许,和夏大娘不大对付。属于竞争对手。
这个时候,老夫人的大丫鬟银盘进来了,听到了许大娘的话,也接口笑道:“好料子那也得看是穿在谁的身上,瞧瞧这一身,趁的人更加可爱了,跟个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许大娘话音一转,道:“可不是?既然有了童子,还缺一个童女,老夫人看看这个如何?”说罢就从那四个孩童中拉过一个梳着双丫髻带着头花丝带穿着水红衣裳的小丫头出来。
夏川萂视线在这小丫头又厚又长的双丫髻上停留了下,想到自己现在的稀疏软毛,心中不无羡慕的移开了视线。
殊不知,夏川萂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老夫人眼中,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对赤珠道:“快快,你快去把我那虎头帽拿来给这孩子戴上,可别去眼红别人的头发了。”
众人都开始笑将起来。
赤珠已经发现了,只要是夏川萂一来,老夫人定要笑上三五回的,她也麻利的去了内室将一顶小小的金黄色的虎头帽翻了出来,亲手戴在夏川萂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