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们家戏子怎么不笑了?要不是因为她,你以为我回来你们家酒馆吗?”
“诶,客官,我这就去训训她。”木质戏台上好一出《霸王别姬》,声音圆润,似那线线珍珠;身段优美,若那天仙下凡。但唯独少了虞姬那一笑,这可是曾经最魅惑的戏子啊,但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如今却眼神冷淡,连笑都不给了。多少老客诀别了这酒馆。
“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不笑了?是身体不适还是出了什么事?”老板娘耐心道。
“无妨的,老板娘,你就让我赎身吧。”
“为何啊,你唱的那么好,是这京里数一数二的戏子也是我们酒馆最大的亮点啊。出什么事儿了?”
“我的心上人要成亲了,就在这酒馆子里头。”
“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新娘是你?”
“毕竟只是心上人,又不是意中郎。新娘自不是我。”
“就因为他在这酒馆里头成亲你就要走了吗?”
“不是的,他下个月成亲,我还要在他成亲的典礼上为他在唱一曲《霸王别姬》呢。”
“我以前的风姿无双是为了他,这才能让我的京城里更好,更出名,让他能够看得到我。今个儿再出名也没用了。自是不笑了。他以前日日来我们酒馆听戏,就是为了听我唱的戏。我以为我在他心里能留下位置,却一日听见他带人一起来酒馆听戏,说了一句这戏子的戏,唱的是真好。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心上人,可我只算是他的过客,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不过一个戏子罢了。这一出不过是个真虞姬,爱了个假霸王。如果没有他,戏就也算了吧。我走后你把戏服都烧了吧,反正我也不会再做戏子了。也不会再唱戏。”
“真走这么绝吗?你不能为了一个人毁了你的前程啊!”
“嗯……”
成亲当日,十里红妆,明媒正娶,轿子里坐着的是官家小姐,而不是那个心火阑珊的戏子。酒馆子里木质舞台上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宛若岁月留下的痕迹。虞姬又回归了往日的动人,而泪水也再未止住过。那日官里的客人无不称赞虞姬,却无人注意到戏服后的那个单相思的女孩儿。单相思是没有什么动人的,可毁的却是那女孩儿一人的心啊。别了戏,也别了他,也再无从前的风霜了。她以为这是最好的释怀方式,却不知她根本扛不过去。
台下的众人把她当个笑话看看,还时不时来一句这戏子,不会还真入了情吧。是啊,她入了情,这就像她自己的故事能不入情吗?
那日后京城再无一骑风华绝代的戏子入红尘,也无了她的风声。老板娘去她屋中看,只看到火盆里烧了一半的戏服,另一半上面全是泪水。再一望只望见一双脚挂在空中。她,悬梁自尽了。老板娘突然想起她的一句话,“戏就是我的生命,谁结了这场戏命,也结了。”老板娘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没想到女孩儿这么爱一个人,单相思也是一种相思啊。
只不过单相思是你没有得到而却又有着失去的感觉。但你没有资格说你失去了,也不能说出心中的醋意,因为你不是他的谁,也没有资格。女孩的嘴角在走时含着一抹微笑,眼角也含着两行泪水……
(自创,献给所有单相思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