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苗屿大步流星往前走,压根不觉得这包重。
韩盛鸣又从包里拿出太阳伞,撑开伞面凑过去。
“热不热?这里没有遮挡物,太阳毒。”
“不用,”苗屿又重复了一遍,“过条马路就到了,这么麻烦撑伞干嘛?”
“没事,不麻烦,我撑。”韩盛鸣把三分之二个伞面都让出去了,“你站过来点就行。”
苗屿被他磨得没辙,失笑着摇了摇头靠过去。
韩盛鸣见苗屿完全不看周围景色,只凭着记忆乱走的样子,默默把四周的路都记了下来。
“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一会儿迷路了就麻烦了。”韩盛鸣一个人在嘟囔。
苗屿从前面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她已经走到了那家海鲜汤饭店门口,此刻正用手撑住门,招呼着韩盛鸣进来。
“没什么!”韩盛鸣快步跑了过去。
苗屿看中的这家海鲜汤饭店面积不大,店内只摆了四张桌子。头顶一个嗡嗡声响的摇头电风扇,桌面看起来年久失修,韩盛鸣没注意一下子坐过去,差点被摇晃的椅子摔倒。
“这个坏了,给你换一个啊。”有个看起来很腼腆的中年人走出来。
又拿了一份手写菜单递过去。
韩盛鸣还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吃过东西,东张西望看了半天。
虽然心里有些嫌弃,但是考虑到这是苗屿选中的饭馆,还是忍了下来。
“我之前以为你是那种会选择直接回去的人。”韩盛鸣开口找话题。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苗屿抽出筷子给了他一双,“别说我们,就算你跟你爸妈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也还是有很多互相不了解的地方。”
“就像你不了解你爸妈每天上班的情况,会跟什么人交流,你爸妈也不了解为什么你和小时候的性格不一样。”苗屿耸耸肩,“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要只执着于自己看到的那一面就行。”
韩盛鸣双手托住下巴,他喜欢听苗屿讲话。
在等汤饭出锅的时候,两个人无聊得往东南角的天线电视机看过去。
正在重播不知道哪场庆典的晚会,到了最后环节,烟花层层叠起。
“真好看。”苗屿明媚笑着,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向往神情。
“你喜欢看烟花啊?”韩盛鸣尝试问了一句。
苗屿点头:“喜欢啊。”
“哦。”韩盛鸣只应了这一句,没有多说话,默默记了下来。
等了十分钟,传说中的海鲜汤饭就端上来。
韩盛鸣没注意听到店主轻声的叮嘱“很烫”。
直接一口塞进去,烫掉了口腔上颚的皮。
很多年以后韩盛鸣都记得这个简单的海鲜汤饭,一开始还记得进饭店前悸动害羞的心情,到后来只记得汤饭的口味不错。
时间到了最后,两个人闹离婚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往外看。
回忆起来,就只剩下油腻的桌子和始终摇摇晃晃缺脚的凳子。
从汤饭店出来,苗屿拒绝了韩盛鸣财大气粗直接打车回去的提议。
在长途汽车终点站的长椅上,等待休息的车辆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