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接过来一看,眉毛皱成了川:“这镜框不仅是断了,整个不能用了。镜片坏是没坏,不过表面已经毛了,你很久没换了吧?干脆买一副新的算了,我看你这幅也不贵。”
韩盛鸣得到这个答案后扫兴而归,只能到隔壁再看看。
不过他没去那种大品牌专卖店,在摆出来的小店里寻觅,还转挑打折区域晃荡。
楼佳乐跟在后面目瞪口呆,据她所知韩盛鸣爸爸年轻的时候买彩票中了一次大奖,随后一直在做生意,家庭条件说不上富可敌国,也能称得上一声“土豪”。
按照她韩叔的家世,怎么现在买个眼镜都在货比三家还专挑便宜的打折区。
她掰着手指算时间,怎么算怎么不对。
这个时间段,韩家应该正是生意做很大的时候,总不能不给独生子零花钱。
这挤在一起开的沿铺小店,走廊仅仅只能站两个人的位置。
楼佳乐嫌太挤没进去凑热闹,站在门口看韩盛鸣正在挑选,挑来捡去还是最平价的几款。
“最便宜多少啊?”楼泽在一旁叉腰。
老板一看他们几个学生装扮,耷拉着脸摆出一副凶相。
“不还价的啊,该多少价就多少价。”
“算了算了,换一家看看。”韩盛鸣看着老板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想惹事,拉着楼泽往其他店铺走。
不过之后的几家更加不合心意,她们在地下一层逛完了一圈都一无所获,四个人站在电梯口垂头丧气。
“要不再去第一家?”楼泽提议,“看着眼镜框挺轻的,质量也不错。”
他食指和大拇指点在一起:“就是价格比预想得高出那么一点点。”
“那怎么办?”姚初乔问,“这价格确实有点虚高,但是看老板的意思就是不可能降价。”
“算了,要不去对面那家眼镜城看看。”韩盛鸣摇头,“都出来了再进去多尴尬啊。”
楼泽纠正了他的想法:“这倒不是重点……”
几个人正在七嘴八舌讨论,电梯发出“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楼佳乐拉过姚初乔往消防通道的方向避了避,却突然听到一个无比陌生又万分熟悉的声音。
“嗯?楼泽,你怎么在这儿?你今天不上课啊?”
一瞬间楼佳乐感到心脏像是从瀑布顶端往下坠,快速悬浮着快要不能呼吸,冰冷的瀑布泉水打在身上,却又在抬头的时候能看到彩虹。
她僵硬着脖子,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转过头。
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楼泽正在高举双手笑嘻嘻跑了过去:“妈,你怎么在这儿?我下午没课,没逃课!你先别急!不信你问我同学!”
吵吵嚷嚷的声音敲动着耳膜,楼佳乐看着眼前这个背着链条皮革包的中年妇女。
这是楼泽的妈妈,她的奶奶,在她十三岁那年患病去世的奶奶景澜。
景澜原本来这儿和小姐妹们逛街,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自家倒霉儿子在上蹿下跳。
她一一和楼泽的同学打招呼,看到最里侧的楼佳乐时,她疑惑问:“这孩子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