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印想到这儿浑身一颤:“柳姑娘,可是幽王殿下出了什么事儿?”
“这……”柳蓉儿有些迟疑起来,王爷没说能不能告诉许文印实情,她也不敢善做主张。
可若是不告诉许文印实情的话,府衙这边当真以为幽王薨了,会不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
许文印见柳蓉儿面露迟疑欲言又止,心中的不安更浓了几分。
“柳姑娘,下官乃是幽州府牧,如今幽州正值战事,若幽王当真出了意外,柳姑娘切不可瞒着下官呀!”
“王爷在城中遇刺,身受重伤,如今,如今朝不保夕……”
柳蓉儿吭吭哧哧现编现说,许文印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许久方才摇摇晃晃带着柳蓉儿到了府衙后院。
“下官前来幽州之时,就听闻幽州环境复杂,乡绅士族关系盘综错节,便是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特意效仿古人带着一口棺椁前来上任……”
许文印步伐沉重带着柳蓉儿推开一间杂物室的木门,随着嘎吱一声闷响,通体漆黑并无任何雕刻纹饰的棺椁,展露在柳蓉儿面前。
“这棺椁本来是给下官自己准备的,所以下了血本采用上好的檀木,相比较幽王爷的身份,还是有些太低了,但,这一口棺椁应该是幽州城中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幽王他……”
“唉,幽王怎么能死呢?这个节骨眼上,谁都可以死,唯独他,唯独他……”
“苍天无言呐……”
许文印右手搭在棺材盖上摩挲着,满脸悲痛背过身去,不愿意让柳蓉儿看到自己脸上闪烁的泪花。
“柳姑娘,这口棺椁拿去用吧,算是下官能为幽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幽州府政务繁忙,还请给幽王带一句话,下官实在脱不开身去他灵前悼念,
幽王走后,作为幽州职务最高之人,下官向幽王保证,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幽州百姓,就必须从我许文印身上踏过去!
我想,幽王应该能理解下官才对……”
言罢,许文印抬起衣袖轻轻擦拭过眼角,转身朝着府衙前院大步走去。
柳蓉儿看着许文印的背影,喉头堵着千般言语,最终化作一声幽叹。
等她带人用马车驮着棺椁回到幽王府的时候,门口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纱布和纸花,长明灯也已经再度点燃。
看着熟悉的素缟,柳蓉儿身形一晃,恍然回到了几个月前。
“柳姑娘,王爷,王爷他真的薨了?”
怯怯的声音从身旁响起,柳蓉儿转头看去才发现来人是徐萍的徒弟小五子。
这小子虽然是个太监,却很是机灵,赵庆不曾一次向徐萍讨要,想让他跟着朴不远学学如何管理王府内的繁琐杂事,锻炼几年后或有大用。
但徐萍知道,朴不远那个位置看似对太监而言,是王府里能爬上去的最高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