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点头应允,却也知道沈北仲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吴家绝对拿不到十万应有的分润,能给他们留下五万,那都算沈北仲当了个人!
但,这与他幽王何干?
吴家吃了闷亏,这根刺终究是种下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接下来就看是沈家力压群雄,还是刘家技高一筹了!
不管怎么说,这笔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都足够让这两个家族好好折腾些时日,趁这个空挡抓紧发展幽王府才是正事儿!
干货聊的差不多了,沈北仲急着回家调集资金,顺带炮制一下吴瑜这个二五仔,赵庆也属实困过了头,双方很有默契约定好交钱时间后,匆匆散了场。
次日一早,赵庆刚一睡醒,都没等吃完早饭,一个自称杨琼的城卫军主簿就找上门来。
一起送来的还有两万两白银的军饷,以及二百套城卫军制式盔甲武器。
晁定岳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头儿,我好像起猛了,居然看到有人给咱们送来了盔甲?”
“咱就是说,我好像也起猛了……”
“哎呦我去!你掐我作甚?”
“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呀!”
“那你掐自己不行吗?”
“呸!你当我傻……”
晁定岳听着护卫们七嘴八舌,猛地咽了口唾沫快步冲向运送军备器械的马车,反复查看每一套盔甲之后,黝黑的脸色都激动的通红起来。
“定岳呀,这些甲还可以吧?”赵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晁定岳身后。
“可以,太可以了!”晁定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呢喃道:“要是当年来幽州的路上,能有这样像模像样的盔甲,那些个兄弟也不用死了……”
赵庆闻言,原本舒坦的心情瞬间一揪。
来自和平年代的灵魂,无法理解军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但他必须承认,晁定岳的表情神态,让他大为震撼!
“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和籍贯吗?”赵庆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自然记……”晁定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丢下手中的盔甲朝赵庆行礼:“幽王殿下……”
“本王不需要这些虚礼!”赵庆打断了晁定岳的话,“你现在去办,从离京那一刻起,为本王而牺牲的所有兄弟登名造册,每人赔偿纹银百两,派快马送去他们的家乡,亲手交给他们的亲人,如果他们的家人愿意来幽州,从今往后幽王府养着他们!”
晁定岳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呆愣愣看着赵庆许久。
按照大魏朝军队惯例,士兵在战争中死亡,家属能够获得六到十个月的军饷作为安家费。
但是这条惯例几乎名存实亡。
户部的确会拨钱给军部,可军部过一到手少了三成,再往下到各级编制层层抽拿卡要,等真正落到死者家属手中,能有几百文那都算是烧高香了。
几百文啊,一条人命……
“噗通……”
晁定岳跪在赵庆面前,右手握拳狠狠砸在胸口发出闷响:“我晁定岳今日立誓,从今往后追随幽王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幽王殿下,那就从我和兄弟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庆看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个年月的纯粹军伍汉子都比较轴。
可他真没想到,晁定岳能这么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