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惠鉴:
将军神勇盖世,盛名远播,本宫虽然身在皇宫,亦曾听得将军之威名。盖突厥蛮子,骁勇善战,素来都为父皇和皇兄之心腹大患,然将军毅然帅军击之,大破突厥大军于上谷关外。举朝上下,莫不为将军豪勇所震。
又闻将军乃是战神临凡,是以有神鸟护佑,本宫原以为此系无稽之谈,遂着人查问此事。至果,竟真有此奇事。再问芜城之事,竟闻将军横枪力马,以一人之力,力抗蛮夷数万大军,实有万夫莫当之勇。将军忠良之后,又兼国之栋梁,实乃父皇之幸,皇兄之幸,亦是本宫之幸。
本宫书信与将军,只望将军能继续报国杀敌,建立不世之功业,光宗耀祖,名载史册。
甄善公主鞠启。”
书信之中,除了那毫不掩饰的儒慕之情,还隐隐流露着一丝爱慕之意。
杨戕并非愚顿之人,联想起先前燕菲菲对自己的态度,便明白这素昧平生的甄善公主竟然对自己心生了爱慕之心。
这个念头从心中一闪而过,居然将杨戕吓得一身的冷汗。
他连忙将信收入怀中,暗忖这真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幸好,这公主身处皇宫之中,也是没有机会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碰面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惹出来。无论身世、地位,两者都相距甚远,所以杨戕暂时也不用为这多情公主自寻烦恼。
想了想,杨戕觉得索然无味,这时候罗青已经代自己来巡视了,于是杨戕就下了城墙,往营寨而去。
杨戕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庸王,所到之处,士兵无不驻足行礼。
回到营帐之中,正瞧见舒茹在为他收拾被褥用具等物。
杨戕见舒茹如此细致入微,亦对她有所愧疚,连忙道:“舒姑娘,以后这些小事情,就不容麻烦你了,我自己理会得的。”
舒茹不知道杨戕为何如此说,连忙道:“将军,莫非是舒茹那里做错了么?你又打算把舒茹打发走吗?”
杨戕怕舒茹一会又红眼掉泪,连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你在军营之中,已经够受苦了,我如何还能让你为这些小事情操劳呢。不然,我先请庸王派人将你送回京城的庸王府吧,那里有那么多的好医生,兴许能有办法医治你的脸蛋的,实在不行,等我医术大成的时候,我就回来给你医治,你看如何?”
“原来将军是厌倦我了。”
舒茹神色黯然,道:“看来将军也嫌弃我这丑八怪的脸蛋,若是这样的话,那舒茹就只好回到乡下,老死山野之间算了。”
杨戕不得不承认,在舒茹面前,他只能服输于她那楚楚的姿态,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军中艰辛便行了。”
舒茹破涕为笑,道:“舒茹怎么会嫌弃呢,只要能跟随将军左右,舒茹就觉得塌实了。”
说着,舒茹便走过来与杨戕脱下铠甲。
看见舒茹如此体贴,杨戕心中不禁有点感动。除了李真,还没有谁对自己这么好过。
“噫!~”
舒茹忽然一声低呼,说道:“将军,你的盔甲里怎么有一封信呢?”
杨戕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揣在怀里的时候竟然放在了盔甲之下,这刻自然就从盔甲里掉在了地上。舒茹将这信拾了起来,正要交与杨戕,忽然道:“将军,这是你家娘子给你的书信吧?”
杨戕也知改如何对舒茹解释,只道:“这……不是。”
“哦。”
舒茹应了一声,将信交与杨戕,道:“我见这信封上的笔迹纤秀,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舒茹只是好奇,信封上的字颇有火候,必定出自大家闺秀之手。”
杨戕道:“我家娘子并不识字,所以也不会写书信。不过,即使她不写信与我,我亦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她——真是幸福。”舒茹道,“不过舒茹只要能服侍在将军左右,就感此生无憾了。舒茹再不想重回风月之地,过那强颜欢笑的日子。”
杨戕心知,舒茹乃是感激自己助她脱离了声色之地,便道:“舒姑娘你放心,在下不会委屈了你的。我有十足的信心,能在治好你的脸蛋的,那时候,我在恳请庸王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你。”
“不!”
舒茹一改平日温顺的模样,露出了少有的坚决之色,道:“将军,若你是那样想的话,舒茹宁愿脸蛋一辈子都不能复原。舒茹只想跟随着将军,做将军的丫鬟,好好照顾将军,别无他意。若是将军执意要赶舒茹走的话,舒茹就只能以死拒之。”
杨戕本还想再劝说什么“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之类的话,但是看见舒茹那犁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很没有道理。于是,杨戕道:“舒姑娘放心,日后杨戕再不说类似的话,让姑娘难过了。至于这封信,乃是甄善公主写与我的。若你要看,便拿去吧,只是莫要毁坏了,免得犯了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