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月的本意是画饼, 但听了王怜花的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这位前辈一声。
明玉功确实效用强大,但作用在外表上, 其实只有驻颜养颜一个功能。
“前辈花容月貌,玉质天成, 便是不练,也足够迷人了。”姚月说。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练了, 也不可能凭借它迷住我想勾引的人, 是这意思吧?”王怜花挑眉反问。
姚月:“……”
她真想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总之据我所知, 明玉功并没有前辈期待中的效用。”她说, “但它确实是最正宗的内家心法,只要能练至九层,便可无惧天下。”
王怜花点点头,说这个她知道。
姚月:“……那前辈刚刚是在同我开玩笑吗?”
王怜花说是啊,你没听出来吗?你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咋好吧,怎么这么容易认真?
姚月无语, 想说这两者之间不矛盾, 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 王怜花说不定又要开什么奇怪的玩笑,干脆不再发言。
果然, 见她保持沉默, 反驳都不反驳了, 王怜花也觉无趣,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替怜星医治起来。
期间怜星醒了一回,看见姚月还在床边守着, 扯了扯唇角,朝她一笑。
他苍白着一张脸,唇上半点血色都无,笑也笑得艰难,全无往日的风轻云淡。
姚月看得心头一紧,又想起他那贴身侍卫所言,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安心医治,等你手脚好了,我们便能回家去了。”
可能是回家这个词让他有所触动,在这一刻,他还是用力朝她点了点头。
不多时,他又陷入了昏迷。
因为王怜花开始替他化骨。
王怜花说,要治好他的残疾,必须确认他的断骨本该如何生长。
他摔伤的时候,年纪太小,骨头还没真正发育,后面又乱七八糟地折腾,搞得手脚畸形,所以替他医治,不仅要重新打断长错了的骨头,还要替他化去一些无用之骨。
姚月听得稀里糊涂,大概理解了一下,感觉这属于一个去增生的过程。
而看他在这个过程里再度陷入昏迷的反应,她便知道,这一点都不比断骨好受。
“他以前太乱来了。”王怜花跟姚月说,“所以光是化骨,就要持续七日,这七日对他来说会很难熬,你得有准备。”
姚月一惊,准备?什么准备?
“他会有危险吗?”她紧张道。
“以他内力,性命之危倒不至于。”王怜花摇头,“但有时疼痛太过,很容易让人产生一死了之的想法,一旦他在这种情况下稳不住内息,势必当场走火入魔。”
如今他重新断骨,已是外伤加身,若再走火入魔,灵台失控,就算王怜花再厉害,也最多保他不死罢了。
“那我该怎么做?”姚月愿意听医嘱。
“他很依赖你。”王怜花道,“我替他化骨的时候,你最好陪着他,稳定他的心神,必要时,也可以输一点内力给他。”
姚月立刻应下。
之后的七日,她每天都准时来到怜星房里,哪怕他疼得昏过去,她也始终待在他身侧。
前六日都没有发生什么状况,王怜花也没要求她给怜星输内力。
但最后一日时,他疼得太过,昏迷之中被魇住,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变幻不已,人也止不住地挣扎,顿时内息紊乱起来。
“按住他!”王怜花高声道,“替他稳住内息,快!”
她自接手怜星这个病人以来,一直都是一副十分随意的模样。
像这样语调急促高声下令,还是第一回。
于是姚月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在怜星床头坐下,运气抬手,给他输送内力。
这事她先前在楚留香的船上就做过,算是有经验的,但那时他只是普通的昏迷,和眼下这种内息紊乱,经脉不稳的状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这一回她的内力进入他体内,并没有引动他的内力,然后开始运转。
相反,就像一叶舟忽然被扔进一条湍急的河,不仅不能第一时间操纵河水,还有被掀翻的可能。
“不要犹豫,不要手软。”王怜花提醒她,“你的内功比他更深厚,你要做的是压制他!”
姚月闻言,立刻全力运转明玉功第九层,朝怜星而去。
从她穿越以来,她还从未这样奢侈地使用自己的内力,但事实证明,这么做的确有效果。
如此霸道的心法,如此霸道的功力,一入他体,就镇住了他暴|乱的内息。
很奇妙的感觉,她不会形容,但这么输着输着,不用王怜花再出言提醒什么,她就已经知道,她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