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已经开始,炮灰中混杂着流贼精锐,身后还是严阵以待的军法队,叫天军这是搞什么名堂,能搞出什么名堂?
陈奇瑜想不明白,但直觉让他可以肯定,叫天军肯定要出什么幺蛾子。他如此想着,便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战事。
而身处当事人之一的炮灰和流贼精锐们,则听得云里雾里,难道是让俺们冲上城头后,放下武器投降,转眼成为叫天军的一员?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那些炮灰还觉得不是不可以。但流贼精锐们就无语了,这叫天军的脑子是傻了还蠢了,就不怕老子上了城头后不放下武器,直接开杀么?
要这样的话,只要能在城头多坚持一会,这榆林城真搞不好就能在后续援军的支援下,一举攻下!
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叫天军还在那里重复地喊着,却并没有进行攻击。这让炮灰惊喜,原本绝望麻木的脸上除了诧异之外,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蝼蚁尚且要偷生,人要不是对未来绝望,又怎么可能失去想活下去的意愿!炮灰也是人,至少大部分人都符合这样的规律。
至于那些流贼精锐就更不用说了,叫天军到现在还不攻击,那是不是真得幼稚到了以为用仁义就能无敌的程度?
然而,更让他们惊喜的事情,竟然再次发生了。这个情况,首先是靠近城门处的炮灰和流贼精锐发现的。
一见之下,炮灰可能还没那力气喊,但夹杂在里面的流贼精锐却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架云梯上城头,还是走城门进城那个更省事。更具有象征意义就不用说了。围着榆林城的人流,把那抬得吃力的云梯一扔,全都拥向四个城门去了。
远处观阵的三边总督陈奇瑜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叫天军就真这么仁义,宁可自己不抵抗,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那些贱民?那些老弱妇孺对叫天军有什么用处。竟然到了可以牺牲自己性命的程度?
他想不明白,或者是叫天军的这种行为,严重超出了他所能想到的范畴,一时之间,自诩对军事很在行的他,竟然呆住而没有任何行动。
反倒是神经比较大条,相对考虑事情比较少的武将,迟迟不见他们的总督大人下令,就急忙来请令:“大人。城门已开,当速再派援军啊?”
没反应,武将看着总督大人皱着眉头,就直盯着远处大开城门的榆林城,盯着正拥入城门的人流,好像在思考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一下,来请命的这位武将也怔住了。这叫天军威名赫赫,却一放一炮。一射一箭,就开了城门让敌人进城。关键是城里的叫天军人数远少于他的敌人,这么反常的行为,莫非真有什么非常厉害的阴谋诡计不成?
如此想着,武将也转过头,认真地盯着远处那诡异的战况,想瞧出个一二三来。
然而。除了看到人流往城里拥之外,什么变化都没有。武将看着第一波攻击的人数进去了一大半了,就有点急了,只好转回头,再次大声呼唤他那英明神武的总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