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紧皱着眉头,喃喃道:“兵到用时方觉少。奶奶的,要是再多哥几十万军队就好了!”然而张浪知道这是不可能,就是现在军队的规模都已经超出了财政承受的极限了,以至于张浪不得不拿那些手握大量钱粮的士族开刀。这样做虽然短期内让张浪没有了钱粮之虞,可是却将张浪完全推到了与士族的对立面上。如今天下的士族都大肆诽谤张浪,说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号反贼,而且淫邪残忍,比董卓更甚,每天早中晚三餐,没有人肉不喜,每天晚上重要玩死两个侍妾才消停。传说中的张浪简直就不是个人类,而是来自异世界的怪兽!据说有的地方小儿闻张浪之名而止哭。
成都,今夜,薛家彩灯高挂,一派喜庆的气氛,一簇簇的客人来到大厅上恭贺主人家六十大寿。原来今天是薛家家主薛方圆六十大寿的日子,难怪薛家如此热闹。薛方圆,薛家家主,这薛家是整个西川第二大的士族,仅次于已经被抄没的张家之后。之前,张浪派下来的摊派,张家就被摊上了十万担粮草、五千万钱的巨额钱粮,张家人心里那个心疼啊,可是却敢怒不敢言,不得不拿出来。
薛方圆与众宾客在大厅里喝酒效劳了一番。薛方圆起身告罪,从侧门离开了。而与此同时,有几个宾客也借故纷纷离开了。
后院书房,格外安静,与前院的喧嚣相比,仿佛两个世界一般。薛方圆站在书案后,背着手背对着大门。几个老朋友陆陆续续进来了,抱拳道:“薛兄。”
薛方圆转过身来,请众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众人坐定,薛方圆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世道,咱们几个老伙计要说说话也得这么偷偷摸摸的!”
左首处那个身材魁梧下颌短髯的老者大骂道:“吕布这贼胚,害得我们好辛苦!”这个魁梧老者名叫方士成,西川大士族方家的当代家主,你如果以为他是个一根筋的粗鲁之徒,那就被他骗了。这家伙外表粗鲁,其实非常诡诈。
他下首的白衣文士模样的老者微微皱眉道:“咱们西川各大士族,自打他吕布入主川中以来就没安生过!如今天赐良机,乌程侯两路大军来攻,据闻,北线走廊二十余万大军已经包围了汉中城,南线乌程侯亲帅的大军也已经打破了夔门,黄忠及蛮军兵败如山倒!这川中如今已经空虚,想来只要不出意外,乌程侯定可攻入川中!”这人名叫肖明阳,西川大士族家主,而且还是著名的儒家学者,名气很大。
对面上首那个哭丧着脸的老者皱眉道:“上一次的形势也是一片大好,张士衡等以为大局已定,于是采取行动,结果却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行事。不可操之过急。”这个老者名叫项亭,也是当地大士族家主,为人谨慎。
薛方圆点了点头,“项兄所言极是。要行非常之事,自然必须谨慎。”随即笑道:“有一位贵客,想必诸位也想要见一见。”
众人流露出好奇之色。
薛方圆拍了拍手,门口立刻走进一个身文士。头戴纶巾,一身黑色儒衫,颌下三缕长髯,面如冠玉,气质儒雅,年纪虽轻,却举止老道。那文士朝众人一拜:“在下鲁肃见过诸位先生。”
众人一惊,肖明阳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是与周郎齐名的鲁子敬?”
鲁肃微笑道:“公瑾天资绝伦,好似九天凤凰,在下不过桠杈一寒鸦,如何敢和公瑾相提并论?”
众人连忙请鲁肃上座,鲁肃代表的是孙坚,也不推迟,到上首坐下,原坐在上首的薛方圆则转到了右首处,原坐在右首处的项亭坐到了下首鲁肃微笑道:“诸位都是西川大族,然而以目前的形势看,假以时日,诸位恐怕都不得好死!也许身家性命可以得到抱拳,然而这么多年积攒的家业只怕都将不复存在!”
众人忧心忡忡。项亭抱拳道:“实不相瞒,我等却有配合乌程侯之意,只是鉴于之前张士衡的教训,我等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
鲁肃微笑道:“诸位有此疑虑再正常不过了。诸位可能还不太清楚天下大势。”顿了顿,“如今官渡之战已经进入尾声,曹丞相已然大败袁绍,相信要不了多久,曹丞相便能并吞袁绍领地。吕布战线太长,西边的西域、北边的并州都牵制了他的精力,如今吕布的主力全都在并州,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抽身。至于洛阳方面,兵力本就不足,而如今曹丞相已经伸出,洛阳时时刻刻都要提防曹丞相的兵锋,哪里还能调出兵力增援他方?就算他们能调兵也不怕,我军大将黄盖正率军屯扎在南阳严阵以待,以洛阳的兵力休想南下,何况他们也不能不顾东面曹丞相的威胁。……”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了六分的信心了。
鲁肃继续道:“至于西川,呵呵,想必各位对于这里的情况比我要清楚!”
薛方圆道:“目前西川已经没有兵了,只有一些城防军士而已。若是我们此时发动,倒有五成胜算。”
鲁肃道:“不要全面发动,要把所有力量集中于一点。成都就是这个关键点,诸位把所有的力量都调到成都来,然后突然发难,有九成胜算。只要你们控制了成都,前线吕布军必然军心动荡,到那时,我家主公和公瑾便可一鼓作气消灭前线吕布军进入西川,大局便定了!”
众人激动起来,心里有了九分的信心。
鲁肃微笑道:“一旦事成,乌程侯固然是西川的主公,不过西川的事务却要仰仗在座的诸位。”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文书,站起来,递给薛方圆。薛方圆接了过去,连忙打开,看起来,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众人见状,不禁心痒难耐,方士成忍不住问道:“乌程侯究竟在信里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