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浩浩荡荡,不明源起,不知尽头,宽阔如海,浪大风疾,其上长年烟雾笼罩,昏暗之中,时或间杂天雷劈闪,更兼河内巨怪不可胜数,凶猛异常。故圣人之下,莫敢轻渡,乃是阻击北方魔域的第一道天关,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道。
天河大致东西流向,中途却有巨大山脉南北横亘其上,水流在此处被分成了数十道有余,更有一座巨大的天生石桥横跨天河,一众魔族当年先是在此处聚居,后又从此处远遁北域。
神魔大战期间,天蓬发现这山河交联区域林深叶茂,资源甚是丰富,并不亚于任何一处天庭中土的洞天福地,故而开始步步为营,以那天生石桥为中心,建立了一座雄伟的天河山城,从此,天河水军有了一片极佳的根据地。
天河帅府自然是雄据在那石桥之上,扼南北咽喉,与周边山头的各大要塞遥相呼应,组成了一副半天然的混元河洛大阵。
后来紫薇大帝退隐,天蓬得封元帅,位居北极四圣之首,镇守天河,战功赫赫,手下八万水军分驻三十六处阵眼要地。建城后千百劫来,除了北域魔主亲自来犯,四圣已鲜少出手,遑论天蓬了。
北方探子又来报说,魔主多半已历劫身死,魔域实力大损,单是天河的混元河洛大阵就足以挡住魔族来犯了。
由此,天蓬不在帅府已是常事。
梭哈这几天日日过来打探,与天蓬的贴身小童卞车已然混的很是熟稔,一天一个样的修为进境都快把卞车的眼珠子惊到了地上。
“哈哥儿,你家将军回来之后,你这修为一日千里的,定是要纳你入籍了吧?”
“哪有这等好事?将军西游得了金身,一时高兴,传了一些修炼法门罢了。等你家元帅回府,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梭哈记着禁口的令,自不敢有丝毫透漏。
“我哪有你这般好气运!元帅长年不居府中,往往回来也是立马就走。唉,也不知哪天我才能有所进益了。还不如我那弟弟,跟着元帅座下的天罡大圣在前线厮混,阻敌杀怪,哪一个不能换来好东西,修为都快赶上我了。”卞车眉带煞气,不愧是军中之人。
“你可别卖乖了,哪次蟠桃盛会回来你不是口袋满满的,吃吃喝喝就把修为盖过了你弟弟!”
俩人正聊的热乎,值守天河水军的天书奏报史官梭良嘟嘟囔囔的走了过来。
“良哥,你那有元帅的消息吗?”梭哈向着梭良一抱拳,赶紧问到。
“别提了!我看我是快干不下去了,近些年元帅越来越神秘,天书奏报几乎断绝,都不知也没啥,可这次神尽皆知的调戏人家嫦娥被贬下界,很多细节也是扑朔迷离,我都写了十几个版本了,每次都被造化玉碟给打了回来,这一关都过不了,天书那里更别想了。”
梭良心里烦恼,甩出几句牢骚话,就深深一抱拳,进了帅府。卞车眼珠子一转,也是对着梭哈一抱拳,紧跟着回了府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梭良作为天庭正式任命的天河史官,早已是入籍的卷帘族人,却不知元帅的先天道体乃是大战有损后进入化圣池洗炼过,这种道体最忌情爱得失,调戏之语根本无从谈起,你把这种事写进天书,卷帘玉简那一关就过不去,更别提天书精团了。
玉帝给天蓬扣这么个罪名,也就是给普通神仙们和人间界一个说法罢了。
当然,这种天界秘辛,圣人之下所知者寥寥无几,老沙我作为卷帘一族的二号人物,会把这等秘辛告诉尚未正式入籍的梭哈梭哼兄弟俩,自然是要大大的重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