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
“什么不敢,你看!”
薛丁无奈,只能撕开信封,没等把信纸展开。
大洪皇帝突然来了一句:“念来听听。”
哈,这父子俩,你说说,闹这种别扭干什么。
明摆着,选殿下的信就是给皇帝的,非要说是给咱家的。
皇帝也是,明明想看,还非说不是给自己的,坚决不看。
现在绷不住了,让念出来。
那就念呗。
薛丁展开信纸,张口就要开始。
可第一个字只发出个音节,他就猛然顿住,接着双眼瞪大,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整个人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大洪皇帝不耐烦了。
“念啊!”
“奴才不敢!”
噗通一声,薛丁直接原地跪下,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已经对着林选开骂了。
赵恒言、韩远通好奇地支棱起来耳朵。
只看薛丁这反应,就知道林选那封信肯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刺激!
“一封信而已,有什么不敢的,朕让你念,你就念!”
“陛下,奴才真的不敢。还请陛下亲阅。”
“你……”
大洪皇帝皱着眉,伸手要把信拿过来。
可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
这信他不能看,看了就相当于证明信上的内容是写给他的了,当初把林选弄去寒城,就没打算着林选能回来。如今林选来信了,他要是还看,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正常来说,就是有关林选的一切,他都应该不闻不问才对。
“朕恕你无罪,念吧!”
皇帝的架子不能轻易放下。
薛丁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无非就是求的这句“恕你无罪”。
有了保证,薛丁也狠下心,缓缓开口。
“龟,龟虽寿!”
只是一个题目,就让在场几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龟虽寿?
啥玩意儿,你说谁是龟呢?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薛丁狠着心,一口气就把信的内容全都念出来了。
还是一首诗,可这首诗却是彻底把大洪皇帝给激怒了。
“混账!”
凉亭的石桌被拍的震天响。
薛丁还跪着,头已经顺势磕在了地上。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这封信是选殿下写给奴才的。
说的肯定也是奴才。
奴才是龟,真的是龟,老不死的龟。”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像是真的在说大洪皇帝了。
可薛丁不能不这么说,至少明面上他必须把这个龟虽寿的名头给承担下来。
凉亭外,赵恒言和韩远通对视一眼,也都傻了。
他们猜到林选这封信有可能不说好话,可没想到,竟然说成这样的。
你这还不如直接点到大洪皇帝的脸上说一句,神龟虽寿也有死的时候,你皇帝又能活多久?
完啦,选殿下这辈子是别想回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