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前,绝对没有人思考过,杀一个皇子有多么麻烦。
此刻,大家算是见识到了。
好像必死无疑的皇子选,还真就不那么容易给弄死。
朝堂上,随着郭正元话音落下,不少朝臣低声交头接耳议论。
却有一人,不屑地嗤笑一声。
“要本官说,弄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找地方挖个坑,把林选那小子埋了不就行了!”
卫输思大嗓门传出来。
大洪皇帝怒气值飙升。
“闭嘴!朕没要你说!”
卫输思当时就闭嘴了。
可这事就尬在了这里。
哪怕是大洪皇帝,都深深皱起来眉头。
本来,皇帝杀个人,没那么麻烦。
但要杀的人是皇子,皇帝还不能亲口说要杀,这就如同“又当又立”,怪不得任何人。
也是这个时候,薛丁微微侧了侧身。
“圣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瞬间,大洪皇帝的眼睛亮了,有些喧闹的朝堂也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薛丁的身上,尤其是赵恒言,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赵恒言是在给林选谋出路,他也清楚,身边几位同僚至交与他心思一样。
可他不知道薛丁是怎么想的。
薛丁什么人?
大内总管,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
毫不客气的说,哪怕是皇后或者皇帝最宠幸的妃子,也不如薛丁和皇帝的关系近。
再毫不客气的说,真有哪一天皇帝死了,如果必须有人跟着皇帝一起走,薛丁绝对是第一个,连皇后都得往后排队。
这就是大内总管,唯一一个只为皇帝而活的人。
这样的人,那必然是做事全都站在皇帝的角度考虑,而且势必会让皇帝满意。
现在,皇帝要林选死。
如果薛丁接下来所说的对策,真的两全其美,那林选恐怕真的会死在这了。
赵恒言紧张到极致,两只耳朵都竖起来,就等着听薛丁说什么,也做好了急速应对的准备。
“薛总管,你是内务府总管,虽然现在是朝堂之上,但涉及皇室内政,你有资格议论。说吧。”
大洪皇帝应允。
薛丁这才转个身,跪在一侧。
“回圣上,若想让人死,未必只有刑杀一种办法。如果是得了治不好的怪病,这人想活都未必能活得成。”
薛丁的话传遍整个朝堂。
大洪皇帝眼睛一亮。
赵恒言瞳孔一缩。
所有人心头一紧。
卫输思低声嘟囔:“论心狠毒辣,还得是那阉人最恶毒。”
“薛总管,仔细说说。”
“回圣上。老奴前些日子出宫办事,回来路上,在城外官道旁,却恰好遇见个可怜的孩子。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似乎是刚从外地逃难,来到了皇城。
老奴奇怪,我逸劳国国富民强,从没听说十八郡有哪里出了饥荒灾祸,怎么还能有人逃难,还逃到皇城里来了。
于是,就差人把那孩子领来问话。
这一问,才知道。
那孩子是从北疆寒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逃出来的。
而就在三个多月前,寒城爆发了一场鼠疫。
满城百姓几乎病死大半,许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侥幸没有染上疫病的,也不敢在城里多待,举家逃出来,朝着周围村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