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不仔细观察就会漏掉的脚印，所以鸟鸣之后我依旧在向林子深处走。没一会儿假容五就出现了，我们俩打起来居然有来有回，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所以你全程都没注意到我啊？！”李溪不可思议道。

白绪没解释，他刻意省略了关于李溪的那部分，不想让她在今后都会提心吊胆，误会他倒是没什么事。

李溪惊讶了一句也没再往心里去，毕竟一开始他们俩谁都没想到会出事。

“不过幻境里发生的事情，是不会被带回现实中吗？”

“一般情况下会。”

李溪：？？

好家伙，她还以为一般情况下不会。

白绪看着她求知欲爆棚的眼神解释道：“因为无法触碰到被复原的人，所以轻易不会受伤。那么受伤的话——”

“受伤的话肯定是因为自己人，那幻境也没有必要多加一层保护，对吧？”李溪按着自己的推测试探着补充完。

白绪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强大，与她对立却又意外的没有真正伤害她，李溪暗道，这算是下马威吧！一定是吧！

她默默搞清楚了对方的意图，随即完整一处不落的跟白绪复述了遍那天事情的全过程。

白绪听完若有所思，半天都没开口，李溪觉着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疑点在静静解谜，就没开口打扰，在桌上铺了张宣纸自己画起了画。

——是朵绚烂绽放的牡丹花。

她虽然没有来得及仔细瞧瞧那时自己肩头上的鲜艳花朵，但是那染血的娇艳模样早已清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黑色的油墨宛如没被光线照耀到，躲在阴影中的深色血痕，不声不响却又不容忽视的蜿蜒流淌过层叠花瓣，紧紧拉扯着李溪的神经。

她一定不会忘记这朵花，它以绚丽的外表极力掩饰着内在的疯狂。

这是她遭受苦难的证明，更是是那幕后之人生动无比形象的代表。

半晌，白绪终于从思绪中脱离，李溪面朝窗子正捏着宣纸的两角往上吹气，脸颊一鼓一鼓的，跟个吐泡泡的小鱼一样。

李溪平时没有画画的习惯，他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这画的到底是什么。

任谁被人拿自己的旧伤戳心窝子都不会好受，他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提这茬，只等着她完成自己想干的事。

“对了，我才想起来！容五怎么办？”李溪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了，见着墨干得差不多就转了回来。

白绪顿了顿，揶揄道：“你终于想起来他了。”

李溪不好意思地笑着，“还……活着吧？”

“容五要是知道怕是得气死。”白绪抬起胳膊朝衣袖里翻找着什么。

李溪抿抿唇，一副她只是好意关心的表情，“童言无忌咯。”

白绪拿出了那只熟悉的白瓷罐，摆在她眼前，“没你幸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李溪蓦地情绪低落，“算是我害了他吧……”

她食指贴在罐子外壁，轻轻摸了摸，“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话落，她抬起头看着白绪，朝罐子努努嘴，话语里满是期待，“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