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竹你看那边！”幼年的李溪指着左前方的草丛处，那里刚刚飞过一只粉紫相间的蝴蝶。

灵竹跟李溪年岁差不多，这会儿自然也是个小娃娃的模样，甚至还要比李溪矮几分。

与李溪高高竖起着的头发不同，她头上扎了两个小丸子，活像个年画娃娃。

小孩子没有太强的主仆意识，俩人都当对方是可以日日相见的玩伴，只不过灵竹总是被身边的嬷嬷提醒要她多照顾李溪一些。

这会儿玩起来她也记着呢，外面和宫里不同，这边没有干净平整的石板路，所以她几乎时时都拉着李溪的小手。

两个小娃娃互相牵着走到蝴蝶飞过的草从前，探着身子细细嗅了嗅，异口同声道：“好香啊~”

成年的李溪站在白绪身边默默看着两个欢笑着的孩子，目光温柔，心道灵竹那家伙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比自己更像女孩子多了。

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带着灵竹登梯爬高、招猫逗狗，可现在想想，平时的时候她已然习惯了大大咧咧，可灵竹却能在那些时刻之外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天生的行为习惯。

想到这里，李溪不禁有些可惜，应该带着灵竹一起来的，她要是也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该会有多开心啊……

“多愁善感呢？专注一点。”

不同于将视线定在同一处的李溪，白绪选择了全方位的观察，在注意到她神情变化的时候适时开口提醒。

李溪瘪瘪嘴，“哦。”

确实，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不该放任自己沉浸在任何一种情绪当中。

她收起了心里刚刚冒头的那一丝丝不情愿，微微侧过身子望向还没进入树林的皇帝李翼等人。

幻境里是启安八年时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已有十五年之久，饶是再皇宫贵族保养得当，现在的李翼脸上也难免了有道道皱纹，全然不似当年那般。

李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她脑子里只记得幼年时看见的父皇是高大潇洒的，但没想到他竟还是颇为帅气的。

皇帝李翼长腿一跨从马背上下来，朝近前的护卫吩咐了几句又看了眼小李溪那边，见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就拿了箭袋背过身去准备打猎。

李溪新奇地多看了看，但也没注意太久，毕竟这次的目的肯定不能是她父皇，想着她就去看随从侍卫们了。

这次出游可是李翼自小李溪出生后第一次带这位小公主离开皇宫，自然很是重视，暂不提太监宫女，光侍卫就从精兵强将里点了三十有余，主要这次还是没对外透露过风声的仅属于父女二人单纯的游玩时间。

“你都看哪些人了？”李溪看得头大，胳膊肘顶了顶白绪的，问道。

白绪闻声瞬时扭头，见她愁容满面，毫不客气道：“那该是比你看得全。”

“嘁——”李溪翻了个白眼，拉着长调，旋即想到个好法子眼睛亮了亮，“你帮我仔细盯一盯那些侍卫怎么样？”

如果箭矢确确实实是她们自己人射出来的，那么从一开始她的主要目标就只有侍卫。

不是她早就对谁心存怀疑，而是身边的太监宫女们着实不像有拉弓力气和打人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