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色黑的还算早,太阳落下月亮轮替,夜行衣完美地发挥了它的功效。
李溪躲在离院墙不远的草丛里,随手扒了两根带着叶子的枝插在发间以作自己的保护色。
“啧,父皇可真行。”
公主府门口刚刚交替完的侍卫站岗站得笔直,似是很骄傲自豪般的挺着胸脯,目不斜视。
大门肯定是不能走的,她也就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还好我早有准备让小鲤鱼弄了个暗门,来~”
她从小没少带着灵竹在皇宫里偷偷溜去各个宫殿玩,毫不担心她会在这时候扯后腿。
俩人一溜烟藏到拐角大粗柱子后,紧接着李溪闪身进了存放杂物的房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仿佛在此之前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待紧随其后的灵竹关上门,她眸光里充满欣慰朝她点点头,旋即纤指一伸向着角落里的空缸子,语调轻快,“当当当当——”
“公主,这水缸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被拉走的。”灵竹以为她想借着扔缸逃走,纳闷道。
李溪没想到她刚才竟然没有听见自己说的“暗门”这句话,嘴巴微微撅着,摇了摇头把她拉到缸前,示范道:“锦鲤锦鲤,前程万里。”
随着话音落下,空荡的甚至内部还存了些灰尘的大缸子突然由内向外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跟变戏法似的渐渐盛满了水,清澈见底,毫不含杂,光洁如新。
“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想着目的地,懂了吗?”
李溪嘱咐完作势就要往里跳,不料猛地被灵竹拦腰搂住,没跳成,“?”
“你还没说咱要去哪呢!”灵竹撒开手解释道。
“啊?哦,去羽芝的酒楼。”
“哦~柳小姐的酒楼——”
灵竹喃喃着,挽好裤腿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人了,“公主?公主!”
暗门连着的是李溪在华霄楼的专属包间,她换过衣服又戴了层面纱,站在栏杆前俯视着大厅。
夜晚的华霄楼花天锦地,攘来熙往,唯独这里不用凑李溪大婚的热闹平日里也时常挂着颜色现眼的装饰绸带。
食客们三五一桌,把酒言欢。
大堂里饭香酒香混在一起李溪却丝毫不排斥,反倒颇有舒心顺气、食欲大增之感。
正中央台子上的琴师一曲抚罢,她随着众人一起拍手叫好。
“小姐姐挺有雅致啊。”
李溪应声回头,楼梯上一位身材窈窕,面容精致的女人正带着笑意走来。
她眸子里闪过些微复杂的情绪,没回话转身直接进了屋。
女人也不急按着自己一贯的步伐速度跟在后面,“吱嘎”门被她关上。
李溪耳尖轻颤,扭过身来一改方才的神色,“我好想你啊芝芝~”
华霄楼老板柳羽芝是她发小,出身名门但是远够不到皇室。
李溪五岁那年闹着出来要逛集市,父皇李翼爱女心切只好派了无数护卫在暗中跟着随她去了。
她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天之娇女,没成想却凑巧跟柳羽芝看上了同个摊位的最后一把弹弓,两个性格爽朗的小丫头抢到最后愣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问柳小姐好。”
姗姗来迟的灵竹从屏风后穿着常服出来,俏皮道。
柳羽芝笑着朝她点点头,随即又将目光放回了李溪身上。
她摘了李溪的面纱,掐上那光滑水嫩的脸蛋,“你这丫头,还真是说一不二啊!”
李溪在身边的所有同性里除了灵竹就跟柳羽芝最亲了,她得知这门婚事后毫不犹豫的在第一时间就把逃婚计划告诉了柳羽芝。
——“华霄楼永远是你的退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