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部部长张虎赶往叙州的时候，艾能奇以樊一蘅的名义给嘉定的杨展发出一封总督令。

大意是：筠连、高州、庆符被云南北出的匪兵一一攻破，叙州告急，命杨展速发兵马支援。

差不多同样内容的总督令也发给了永宁的侯永锡和据守泸州、富顺的马应试。

“接下来，就得看你这个川陕总督的号召力了……”艾能奇站在巨幅军用地图前喃喃道。

他的计划很简单，侯永锡和马应试收到求援信后，谁敢发兵过来，他就打谁，只有把近处这两个真正的匪兵头头打怕了，铁军进攻嘉定时才没有后顾之忧。

艾能奇有个预感，侯、马两位收到总督令后，发兵救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顶多也就是派几路斥候过来探探情况罢了。

至于发给杨展的总督令，则是想赚他些人头，让他不得不对叙州方向重兵布防，以减轻主攻方向的压力。

但杨展此人用兵谨慎，对叙州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想赚他的人头恐怕不太容易。

几日后，派往永宁的使者率先回来覆命，称侯永锡看了信件后大倒苦水，说前些日子前脚收到杨展的求援信，后脚李乾德总制便派了武大定的兵马上门来讨要粮草，而永宁城中根本就拿不出来，结果武大定的兵马在城外肆意劫掠一番，扬长而去，一点都不顾永宁守军的死活，现在叙州有难，他不仅派不出兵马，还要使者向总督大人细述永宁的困难，请樊一蘅为他做主。

这位冒充使者的铁军营思教官当着樊一蘅的面向艾能奇汇报完毕后，上交了二百两黄金，这是侯永锡私下给他的“辛苦费”，他交出来的时候，非但没有丝毫不舍，看向樊一蘅的目光还多少有些鄙夷。

樊一蘅有些挂不住了，一脸落寞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隔了一天，派往马应试处的使者也回来覆命了，这边就更简单，压根没见着马应试……

富顺的守军说马将军去泸州了，泸州的守军说马将军在富顺征粮，连总督令都差点没送出去，使者据理力争之下，才有位偏将万分不情愿地收下信件，表示见到马将军后一定呈上。

至于使者说的求援，得到的答复是一切都要等马应试定夺，也算是拒绝得很明显了。

樊一蘅的表情愈加落寞，每日枯坐在艾能奇的帅帐中，对艾能奇不时奚落明廷的言语也很少回应了。

更多的使者回叙州覆命，结果大同小异，不过艾能奇从这些汇拢的信息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种种迹象表明，武大定和袁韬的兵马已经出发，要支援嘉定的杨展。

如此一来，刘文秀率领的第一师要面对的就不止杨展的八万人马了，明军的兵力甚至有可能超过二十万！

“总督大人，之前杨展就已经向各地守军求援了？”

其实求援也是正常操作，探到刘文秀一路战力惊人，不断摧城拔寨之后，天性谨慎的杨展一定会多做准备，艾能奇只是想从樊一蘅口中得到证实而已。

樊一蘅怔了一怔，立刻回味过来艾能奇话中的意思，脸上的落寞竟然消退几分，傲然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艾帅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艾能奇讥笑道：“支援？武大定和袁韬之类的**即使去了嘉定，恐怕也只会增加杨展的负担罢了，能指望他们打仗？本帅要是杨展的话，一定不会让这些家伙进嘉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