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传承不断,六百年享誉天下,那可是四个庞然大物啊!这一篇文章写出来,可就是裸的向四世家宣战了。
“这……”
许审之一脸的犹豫为难,另一边的张旭却已霍然起身,“上官说得好,实是一言点破李明玉封禁清音文社之根由。正该点明其中关节以更好激起我江南士林同仇敌忾之心,并彰显哲翁云天高义!嘿。抗暴应战。舍我其谁,这篇文章某应下了”
闻听是语,与陈一哲关系最密切的袁三山率先赞叹出声,随即便引来一片附和之声,许审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之后霍然拍案而起,“有老夫在。却还轮不到你张伯高”
同时苏州名士,张旭实是许审之看着长大的。许审之一发飙,张旭顿时乖乖的坐了回去。
恰在这些事情说完不多久。贺刺史在一个府中下人的引领下回到了正堂。
众人起身迎接时,贺刺史手指唐松言笑晏晏道:“水天精藏名不虚传,只令仆爱不释手啊!弘文印社之开创实是苏州士子之福,江南士子之福,上官少兄以弱冠之年能做出这等事业,果然是自古英杰出少年,好才情,好魄力”
言至此处,贺刺史看向许审之笑叹道:“后生可畏,许兄,仆等真是老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听到许审之这话,贺刺史哈哈大笑出声,笑罢复又转过身来看着唐松,“弘文印社于苏州有大裨益,别的地方仆不敢说,然今后只要仆仍在苏州为官一日,凡苏州弘文印社有甚为难之事都尽可来府衙寻我”
此时弘文印社早与清音文社捆绑在了一起,贺刺史针对弘文印社这般表态,怎不令人欣喜?
“若无哲翁慷慨出借藏书阁中精品书卷,焉有弘文印社的水天精藏?”唐松说话时一如到苏州来的这些日子一样,凡有人赞誉他及弘文印社时,必定要将陈一哲尊在前面。
耳听此言,许审之等人看着唐松微微颔首不已,心中直道陈一哲这个忘年交实在是交对了。
贺刺史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看了唐松一眼后长叹一声,“仆也是早慕哲翁其人,这一次封禁清音文社及弘文印社之事确是李扬州做的差了,仆虽官小而位卑,也自当拜表朝廷为哲翁辩冤”
贺刺史没在张府停留太多时间,但他一连串的表态却让堂中诸名士们大喜过望,众人送至府门目睹其车驾去远之后,张旭转过身来向唐松翘起了大拇指,“好个上官,竟长着一副识人巨眼”
众人闻言看过来,张旭哈哈笑着将唐松之前的话给抖露出来。
“就你多事”唐松笑着嗔怪了他一句,移目众人道:“我哪有什么识人巨眼?只是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罢了”
此前心中一直有些不宁定的许审之此时也彻底放下心思,抚须哈哈大笑,“好一个得道多助,说得好!”
贺刺史这一趟张府之行大大提振了诸名士的士气,此后几日众人便干劲十足的循着此前的安排各司其事。
三日之后唐松便拿到了多达十页的“样纸”,遂于房中细细审看。
这份样纸包含三个部分,一是许审之的那篇大作,二是袁三山为陈一哲所做的传文,其三则是参与清音文社第一次诗会的部分选录之作,每一首后还配有苏杭扬三州翘楚名士的品评文字。…,
可以说这份样纸完全体现了唐松的意图。
他正看得入神时,身后房门开处,穿着石榴裙的太平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是她来,唐松瞥了一眼后便继续埋头下去,但片刻之后,这份样纸就被太平伸手抽走了。
“你……”遇到这个娘们,唐松也真是没办法。好在许审之与袁三山那两篇文章已经细细看过,至于后面那些个诗不看也罢,索性就懒得理她,顾自斟茶自饮。
太平就那么站着将样纸看完,她初时看的极快,到最后又回过头来在最前面许审之的那篇文章上。
一字一句将这篇文章揣摩了一遍后,太平放下样纸与唐松对面而坐,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唐松的脸。
手中这盏茶吃完,太平依旧没开口。唐松此时心情正好,遂斜眼调笑道:“没见过男人哪,看什么看?”
“男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倒还真没见过”太平抖了抖手中的样纸,“说什么清音文社被封禁!唐松,这才是你不遗余力推波江南士林风潮的真正目的吧,挟江南以攻北地旧族,你终于图穷匕见了”
“在阴谋者的眼中就只能见到阴谋”唐松浅笑着一声叹息,“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好”闻言太平不仅不以为意,反是眉眼弯弯的也笑了起来,极妩媚极诱惑,“够无耻!我真是没看错你”
唐松无言,伸手取过样纸援笔引墨在样纸最上方的空白处写下了《清音弘文双月刊》七个大字。
“这是何意?”
“我意沿用此例,以后每两个月弘文印社便出此样纸一份,遍行江南。名字嘛就叫清音弘文,既是两月一出,自然便是双月刊”
“那内容呢?”
“便如这份一样,此后每刊固定绍介一位江南名士,固定刊发一些士林新秀之诗文,至于其它的,遇事再说”
这是他早就构思已久的安排,此时淡淡说来却让太平的眼睛越来越亮。
沉思了一会儿后,太平忽然站起身来,在唐松戒备的眼神中走到他身后,十指纤纤居然为他按摩起眼眉来。
被别人伺候的多了,太平这乍一上手还真是有模有样,唐松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也不去想,索性闭了眼睛享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