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贺二人来说,登莱镇短期内是一个可期的去处,但是从长远来看,男儿建功立业还得要在边关。
登莱镇防地在山东,固然能够获得较为充沛的兵源,但须得要靠朝廷的鼎力支持才能组建起来。
粮饷和物资对于一个新边镇来说都是不可或缺,而且就算是组建起来,却又缺少打仗立功的机会了,这对曹贺二人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
当初不愿意离开辽东也就是这个因素,要想打仗,除非兵部能统一调配安排。
像这种和南京打仗的内战机会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随着朝廷和南京谈判进入尾声,而西南叛乱也趋于结束,估计日后机会更少了。
所以无论从那一个角度来说,曹文诏和贺人龙都清楚,须得要好生交好眼前这个兵部乃至内阁的红人,而恰恰自己二人又有是其父亲老下属这层关系,自然要把这层渊源用到极致。
所以他们也是一到天津卫,将带回来的军队安顿好,二人便立即乘船进京,首先就拜会冯紫英。
按照惯例,边镇将领进京,一般都是见主官,也就是尚书接见,侍郎则需要看情况。
像曹贺二人是要组建新的登莱镇,要见也应该是见孙承宗这个左侍郎,因为孙承宗管着武选司和武库司,但曹贺二人和孙承宗没什么交情,张怀昌更无交道,所以也只有冯紫英这个右侍郎还有几分渊源,所以干脆就直接来见冯紫英了。
对方的热情也让曹贺二人心中喜悦满意之余更生出几分期盼,也许跟着这一位红人,登莱镇未来比辽东镇更可期?
对于曹贺二人的来拜会,冯紫英当然是高兴的。
再说是老爹的旧部,但是老爹现在早就在大同,也不在辽东了,不说人走茶凉,但你若是离开了,影响力肯定会逐渐淡化。
曹文诏和贺人龙算是和老爹关系较深的了,来自己这里也是有这层渊源,那自己捡起来,继续强化稳固,也是应有之意。
寒暄之后,冯紫英也问起了曹贺二部回来的情况。
“目前各部已经抵达了大沽,正在大沽休整,目前实有兵员八千九百余人,比起辽东之战前损失了三千六百余人,”
说起自身这些旧部老卒,曹文诏也有些心痛,这都是精锐,损失一名也许就需要几年才能训练培养出来。
到登莱那边兵员固然不愁,但要变成精锐老卒却要靠训练和战争历练才能成。
“文诏兄,打仗难免牺牲,关键在于我们对建州女真这一战打赢了,达到了我们的战略目的,我可以夸口一句,两三年内,努尔哈赤恐怕是组织不起这么大规模的战事来了,他得喘息一下,舔一舔伤口。”冯紫英安慰道:“此去登莱,兵员无虞,但如何训练成一支强军,那就要看你们了。”
“大人,光靠训练是练不成一支精锐的,得有战阵历练才行,大同、辽东乃至蓟镇,甚至三边都不缺机会,可登莱,咱们和谁打?”贺人龙搓着手笑着道:“朝廷得给咱们登莱镇机会啊。”
“怎么,还没走马上任呢,就想要打仗了?“冯紫英笑了起来,对方有这样的气性,倒是冯紫英乐见其成的,不想打仗的武将绝对不是好武人,武人不就是要靠打仗来证明自己么?
“也不瞒大人,我和文诏兄从辽东出来,总觉得不是滋味,赵率教和杜松他们是骡子是马,看他们自己遛遛的结果吧,但咱们不服,究竟是谁不行,现在还未有定论,咱们也得要证明一下自己才行,所以我和文诏兄都恳请大人能给我们登莱镇一份机会。”
贺人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曹文诏也是如此这般,倒是让冯紫英赶紧起身扶起二人。
“何须如此?”冯紫英把二人扶回座位,这才重新归
位,沉吟着道:“二位兄长的心情我理解,辽东之事一言难尽,所以我不做评判,但我赞同人龙兄所言,武人还是要靠打仗来证明自己,登莱镇初建,有这八千多老卒,登莱那边卫所已经准备停当有一万多兵卒,地方上还在继续筹备,我相信很快就能形成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镇,至于说打仗,二位兄长放心,有的是打。”
印象中前世明末时候曹文诏和贺人龙也是大杀四方,不过和农民起义军打得多一些,不知道今世白莲教究竟能掀起多大风浪来,不过冯紫英有一种感觉,白莲教掀起的风暴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