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莹近前,喝令军马停下,命人带出俘虏三百余人,自己捧了一个级,下马跪在萧铁奴鞍前,左手举起萧铁奴给她的宝刀,右手举起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说道:“部将桑莹,向东南走了两日,遇见敌烈部,探知他们敌烈八部来了五部,共人马两万四千人,意图围堵我东南方向。我于当晚动夜袭,杀散其曷剌、巨母二部,得耳朵九百七十二双,俘虏三百二十二人,巨母部族长负伤逃走,曷剌部族长授。其余三部,惧怕退去!此为曷剌部族长级!”
萧铁奴命人验明,大喜道:“好样的!哈哈,没想到剌察尔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看在你的份上,我便赦免了他的重罪!从今往后,你也是我的女儿了!”
桑莹大喜,又道:“此外,还有军情禀告!”
萧铁奴点了点头,命人犒赏有功将士,与桑莹回到城内帅府,问她还有什么军情。
桑莹道:“我探到敌烈诸部之所以来犯,欺的是我们已经身处重围。这次其它三部虽然退却,但并没有溃散,或许仍然会骚扰我们的东南道路。”
萧铁奴皱眉道:“重围?什么重围?”
桑莹道:“我们的东北,有蒙古、乌古,西边是契丹的大军。他们敌烈部之所以敢来,据说是探听到种去病将军已被耶律铁哥骗入死地,所以耶律铁哥才能号召漠北诸族,围攻大帅。”
萧铁奴一呆,随即笑道:“去病军中有熟悉道路的人,他又军资充足,没那么容易受困!哼,我现在尚有兵力数万,凭靠可敦城,有粮有马,就算蒙古、乌古、敌烈诸部齐至,也奈何不了我!”
仍命人侦骑四出,一边探听东边蒙古、乌古、敌烈诸部的动静,一边向西联系种去病和穆沁。东边的情况渐渐明朗,果如桑莹所说,蒙古、乌古从东北慢慢逼近,只是忌惮萧字旗的威名,一时不敢直迫城下,东南则是敌烈诸部在游走观望。反而是西边,派出去的人个个都有去无回。
萧铁奴暗暗心惊,赶紧派人前往南方,联系托普嘉,调他北上会师。
派往南方的人出后的第二天,终于有一个西面的骑士回来了——但这个使者回到城下时却已变成了一具尸体,连他胯下的军马也是伤痕累累。斥候营的将官检查了他的尸体后急忙来报萧铁奴:“他身上中的,是我们的箭?”
“我们的箭?”
“是。确切地说,是我们拨给穆沁的箭!”
在场诸将闻言大哗,萧铁奴倏地站了起来,叫道:“清点城内人口,看看穆沁的直系家属还在不在!”
不久将官来报:穆沁留在可敦城内最亲的亲戚,也就是他的堂侄。
萧铁奴大怒,而诸将却都恐慌起来,有的说穆沁如果背叛种去病多半便已遇难,有的说要赶紧彻查与穆沁同族之人,有的说要赶紧联系南边的托普嘉,有的说要赶紧请朝廷增兵,众言纷纷,莫衷一是。
看着这群属下忽然变得像一群没头苍蝇,萧铁奴心中大怒:“这群没用的家伙!”随即一凛:“不对!他们乱,是因为我乱了!我不能乱!不能乱!”
他抬头望着西边,心想:“穆沁为什么要背叛?难道……是为了他侄子阿兰多的事情?”
穆沁的侄子阿兰多在东北时因冲撞了完颜虎和赵橘儿的车驾被依汉军军律处死,此事漠北诸族有理解的,有不理解的,汉廷几个元对这件事情本来也颇为关注,但因见穆沁一直忠心办事,便没有穷究下去。这次穆沁如果真是背叛,阿兰多的死会不会是诱因呢?
阿兰多一事在萧铁奴的脑中只是一闪,随即略过,心道:“穆沁为什么背叛,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危机!危机……危机……我们能有什么危机呢?可敦城还有数万大军,如果没有去病来援,平定漠北已不可能,但只要我粮草无缺,就算耶律铁哥、穆沁、蒙古、乌古、敌烈诸部齐心协力,要困住我,也没那么容易!何况他们还未必能齐心协力。等等!粮草无缺……粮草无缺……”
萧铁奴蓦地站起来,喝道:“去,再检查一趟粮仓!”
诸将一愣,主事官员道:“粮仓有重兵把守,应该没事。”
萧铁奴脸色犹如寒铁:“把还没动的那几座粮仓里的谷堆,都给我推倒了再看看!”
——————
啧啧,章节末忍不住唠叨几句:弘吉剌部的女人很赞的,铁木真的老婆(即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的老妈),忽必烈的老婆和老妈,都是弘吉剌部的。弘吉剌部对蒙古人来说简直就是后族,这有点像辽国的后族萧姓。据说铁木真还有过明令:弘吉剌部的女儿世配皇子,男子世配公主,可见当年是多么的风光啊。唉,当初脑袋一热,让萧骏这小子捡到便宜了。(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