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道:“刘将军的意思是留在这里助曹帅守河东了?”
刘锜道:“单是这样,恐怕有所不足。河东若被孤立,势难久守。要解河东之忧,须破此势!我想入太原与曹帅商议大计,只带三千教练步骑走,其它人马均归你指挥,助王彦守住太行东线。”
徐文道:“好!宗弼不能在真定城下将我们彻底击溃,现在我们士气已渐渐恢复,他再想取得真定城下般的战果,那是休想!”
当下刘锜引了从青州时代就一直跟着他的三千教练团进入太原,与曹广弼相见,这时宗颍战死的消息已经传来,曹刘两人闻讯痛哭,刘锜在城内摆下灵堂望东虚祭,暗暗誓定要报仇。
刘锜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只洒一轮热泪便不再愁眉,他和曹广弼是郎舅之亲,又互相知信,说起军事,开门见山便问曹广弼是否有把握守住河东。
曹广弼道:“河东北方门户,全在太原。如今之太原,兵粮不缺,便是宗翰、宗弼齐来,我也足以凭城一战!”
刘锜问道:“南边呢?”
曹广弼道:“我料张浚必不敢过河!”
刘锜道:“太原虽为河东屏障,但怕只怕太原未失,而河东已乱。”
曹广弼脸色一沉,知道刘锜所言甚是。新汉政权在河东经营日浅,除了隆德府外,其它州县都是新得之地。太原有曹广弼坐镇料来无恙,但汾河河谷等地可就难说了。以前汉部声威最盛时大户纷纷解囊相助,但经此一败,人心会怎么变幻可就难说了。如果汾河河谷有失,太原只怕就难以孤守了。
曹广弼道:“你既点破此虑,可有良策?”
刘锜道:“河东势孤力弱,能自保便出人望外,要想扭转整个天下局势,却得靠东北的中枢。”
曹广弼道:“应麒在大军溃败之前便有预见,可惜我们身在局中无法扭转而已。但他既有此虑,接下来或有因应之对策。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仍在于保住河东!”
“河东不能单保,”刘锜道:“欲保河东,或南据汴梁为后援,或西控秦川为呼应,得此二地之一,汾河自然人心安宁。汾河安宁,才能支持太原抗战到底。反之,若我军地盘日小,军力日蹙,恐怕支持不到太原陷落,汾河的人心就要大变了!”
曹广弼听刘锜如此说微感讶异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要进取?嗯,乱中取胜,以攻为守,这倒也是一法,但我们恐怕调不出足够的兵力南下、西进。现在汴梁虽然空虚,但若以轻兵取汴梁,赵构在邓州的大军定要北上。若无大军与之相持,汴梁绝难久守,若汴梁得而复失,恐怕士气益受打击。”
“汴梁?”刘锜道:“我没说打汴梁啊。”
曹广弼惊道:“难道你要打陕西不成?”
“不错!”刘锜道:“我就是要取陕西!若能合秦晋之力,宗翰、宗弼再强,也未必能奈我何!金人攻不下秦晋,那他们就要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届时只要东北中枢还有余力进击,金国诸部便可各个击破!”(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