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见曹广弼手足无措,问道:“怎么,你有牵挂么?”
曹广弼犹豫片刻,说道:“没有了。”
种师道喜道:“既然如此,我便做个媒人,替你介绍一户好人家如何?”
曹广弼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种少保作主,广弼何敢辞?只是我如今父母都不在了,却还有大哥大嫂。我大哥又身陷金人手中,所以不敢想这事。”
种师道颔道:“不错不错,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要成亲的事,确实得先与你兄嫂说说的。”
林翼在旁道:“种少保,二将军,大将军虽然还没回辽南,但虎公主对几位将军的婚事向来紧张,不见四将军年初才成亲么?主婚的也是虎公主!”
种师道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虎公主倒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林翼道:“这个自然。其实虎公主为二将军的婚事不知烦了多少回了,就是一直没能寻到让二将军满意的人家。若是这次少保您能促成这单婚事,虎公主非重重答谢您不可。嗯,少保您也不图答谢,我的意思是虎公主的心意是如此。”
种师道笑道:“若是这样,那我便操办操办,派人去津门和虎公主说说,曹贤侄以为如何?”
他贤侄二字一出口,便是自居长辈了,曹广弼一拜到地道:“一切听少保吩咐。”
种师道大喜,林翼在旁问道:“少保,您这次忽然提起此事,想必心里是有户好人家了吧?”
种师道颔道:“不错。”
这种事林翼哪里会不感兴趣的,忙问:“却不知是哪户人家?是少保您的孙女么?”
种师道笑道:“可惜我此刻没有待阁闺中的孙女,要不然便不当媒人,当亲家了。”
林翼道:“那不会是大宋的公主吧?”他十分聪明,猜到种师道给曹广弼介绍的婚姻,必然不是一般的婚姻,势必与国事有所牵连。
种师道一怔,随即轻斥道:“这话也可胡说的?今上年纪还轻,至于长公主们,也不是我一介老臣作得主的。”
林翼问:“那是哪家的姑娘啊?虽说少保您德高望重,但这做亲是关乎二将军一辈子的事,二将军不好问,我这个跟班的可得帮忙问个清楚,免得回头虎公主问起没法回答。”当时的婚姻,有时候结婚的男女双方自己反而不好开口,一切都得依靠旁边的长辈、亲人、朋友帮忙说话拿主意。
种师道说道:“这户人家,却是我一位故人之女,家世清白,德言容工无可挑剔。我这位故友的夫人与我那去世的浑家交好,他夫妇生前都曾拜托我们好生照料这个女儿,怎奈这个小侄女婚运迭蹇,夫婿始终不得其人,所以耽搁到现在。”
林翼一听这话有蹊跷,忙问:“夫婿不得其人?莫非是嫁过人的?”
种师道道:“许过三次婚,三次都是还没过门夫婿就死了,从此没人敢娶。”
林翼吓了一跳道:“少保!我们二将军又不是没人要的鳏夫,你怎么介绍这样一户人家!”
曹广弼斥道:“阿翼,少保面前不得放肆!”
种师道摇一摇手道:“无妨,无妨,他这么说倒也是人之常情。要就俗人而论,我这个侄女未必是良配。但我却总认为是她前面三个夫婿福分薄。若是曹贤侄对这种事也有忌讳,那便罢了。”
曹广弼忙道:“广弼从来不理会这些。”
种师道喜道:“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林翼却道:“二将军,你刚才还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种少保又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件事情你们是都有意了,可要我看,虎公主那关可不好过!”
种师道听了,点头道:“那说的也是,若是虎公主不答应,这件事便有些不合规矩了。不过我听说虎公主乃是巾帼中的英雄,或许见识与俗人不同,也未可知。”
林翼尚未答话,家人来报:刘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