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少年说出“死罪”二字童万宝倒也吃了一惊。
却听那青年笑道:“不对不对。他还没抢成死罪却是重了。”
那少年低了头车内人道:“死罪便免了吧活罪却少不了否则如何正我军纪?彦崇将他拿下杖责四十。当众处罚以儆效尤!”
那青年道:“现在哪里找杖去?”
车内人道:“那便以鞭代杖。”
那青年叫了声好便带着弟弟策马冲了过来童万宝的手下早看出不对见这形势如鸟兽散。童万宝被那青年一鞭抽翻在地口中叫道:“大胆!大胆!我爷爷是两河宣抚使!就要北伐封王了!你们……哎哟!哎哟!爷爷啊……哎哟……妈呀……”
这对来历奇特的兄弟轮流下鞭打得那童万宝皮开肉绽。邓肃看得大快连叫:“打得好!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那青年打完笑道:“小子!有劳你种大爷亲自挥鞭伺候算是你这屁股的福分!”
童万宝早被打得奄奄一息他的余党躲得远远的竟不敢来扶他。
杨应麒听这青年自称姓种心中一凛。邓肃上前施礼问:“这位可是种家的将军?车内可是小种经略相公?”
那青年马上还礼道:“我等正是种家子弟贱名彦崇这个是舍弟彦崧车内正是家祖父种讳师道。”
邓肃大喜道:“不意在此得遇种相公!幸甚幸甚。”
种师道在车中道:“敝邦军中出此杂种贻羞天下。贵使见义勇为甚是令人敬佩。师道尚有他事便不下车相见了后会有期。”
说完马车便在种彦崧等人的拥簇下缓缓离去种彦崇押后看了邓肃和杨应麒等人几眼问邓肃道:“邓大人真是外国人么?”
邓肃为之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种彦崇以为他不愿回答一笑告别。
邓肃望着马车呆杨应麒点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宋武风虽不振但仍有不凡子弟。”
那边童万宝的喽啰见马车远走这才跑过来扶起主子。童万宝已经痛得连哎哟也不出来了。
忽然马蹄声响起那少年种彦崧跑了回来童万宝吃了一惊叫道:“种爷爷啊!还要打吗?我不敢啦。”
种彦崧大笑道:“哈哈!你逢人就叫爷爷么?哼!既然知怕那就快滚!”
童万宝忙叫道:“快走!快走!”
等他们走远邓肃向种彦崧拱手道:“种公子可有什么见教么?”
种彦崧道:“见教不敢。只是我们走出一段路程后我爷爷忽然想起这弱女子在雄州只怕难以立足了要我过来给她安排个归宿。”
杨应麒赞道:“种相公想得果然周到!”
种彦崧问那女子家中可有亲人那女子哭道:“没有了。奴家老家被贼军烧了独个儿从京东路流浪到此幸好得一个长者可怜借间茅屋住着卖绣为生。”
种彦崧想了想说:“你可愿到陕边去?我帮你安排个活路。”
那女子有些犹豫她也知道留在这儿多半会有后患但陕边委实又太远无奈之下正要点头杨应麒已经道:“种公子我看别让她去陕边了。那里太远。而且你们这次来有要务在身只怕也分不出身来照料这点小事。这事不如便交给我们吧。我在登州有个好朋友给她安排个生计不成问题。”
那女子大喜磕头道谢。
种彦崧点头道:“难得这位大哥好心。但你是外国人怎么会有登州的朋友?”
杨应麒笑道:“我不是外国人我是江南人。只是被花石纲祸乱了家业不得已扬帆出海谋生计所以在登州、泉州、明州等地都有朋友。这次是到塘沽做些买卖。因听说邓大人要来大宋我便蹭着跟来做点小买卖其实也是想来看看我大宋北疆的风光。”
种彦崧喜道:“我说你这样的人物半点不像胡人嘛!原来是江南子弟。”原来历朝历代番邦入贡使者多会夹带一些商人所以种彦崧对此毫不奇怪和杨应麒通问姓名杨应麒自称杨廷小名小七。
种彦崧道:“我不能耽搁太久要不爷爷他们会担心。我们住在城西馆驿门口挂着种家的牌号一找就到。小七哥要是得便记得来找我喝两杯!”
杨应麒哈哈一笑道:“一定!”
不说杨应麒吩咐了一个从人带那女子去塘沽安置却说种彦崧赶上了种师道的车马时已到馆驿门前。
种彦崇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那小娘子呢?”
种彦崧道:“有人答应照顾他了。”
种彦崇问道:“谁?”
车内种师道说道:“进去再说。”迈出车来望了一下太阳眼睛一眯说:“好久没晒晒日人都霉了。”半眯的眼皮下是无数皱纹每一条皱纹中都记载着一次厮杀。
他扶着孙子的手进了馆驿喝了半杯清水这才问孙子道:“是那群金国的使者接的手么?”
种彦崧道:“爷爷真是未卜先知!没错就是他们。”
种彦崇皱眉道:“你好鲁莽怎么把人交到外国人手上去了!”
种彦崧叫道:“那杨小七不是外国人!”跟着便述说了他的来历。
种彦崇听得有些稀奇说道:“有这等事情!”
种师道说道:“这几个人来历有些奇特啊。彦崇彦崧你们注意到没有?这群人的领表面上是那个姓邓的但实际上他却还得看这个杨小七的脸色行事!”
种彦崧听得瞪大眼睛说:“爷爷你是说……”
种师道说道:“我说这杨小七可能才是真正的领!”
“可是……”种彦崧道:“他才多大怕也大不了我几岁!”
种师道说道:“胡儿十岁能骑马!人小位高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