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十万口头粮>(1 / 2)

边戎 阿菩 5748 字 6个月前

大宋宣和三年冬五艘来历奇特的商船在沧州海岸搁浅沧州的厢兵报知沧州知州李应古李应古怕是契丹的细作忙派人把那些船只包围起来又命人前去盘问究竟。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都是金国的商船因为被海风打坏了船只漂流到此搁浅。他们派了几个商人带着重礼入城求见知州大人请李应古允许他们将船只修好再离开。

李应古听说了事情始末后十分奇怪:“金国的船只怎么会漂到我沧州地面来呢?”

按理说沧州在渤海西岸离津门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李应古脑中竟然完全没有这种地理概念!

原来大宋初年太祖虽然削藩镇收兵权但对西、北戎边将帅还颇为优容边将财力丰裕因此能激励吏士、精选间谍以此抵御尚强的契丹、刺探外族消息。但宋太宗以后此法渐隳财权收归中央地方守臣平时无以筹谋展布战时又无以应急。到本朝天子手中重边要地的守臣多出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等人门下在任以搜刮奉上为第一要务什么军务政务都得靠边何况是和仕途没什么关联的外国地理?李应古对金国的认知是从汴梁来而汴梁对汉部的了解则从登州来从登州到汴梁再辗转传到沧州各方面的信息已经十分滞后所以沧州和津门虽然隔海相望但李应古对女真、金国的了解竟然和陕西、湖广的庸吏差不多!

李应古召集幕客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其中一个幕客道:“当今圣上要结好女真上下皆知!他们的商船遇难理应好生照看才是。”这个叫罗贤齐的幕客是两年前来投的这人别的本事平平无奇但对购买琉璃、名马、倭刀等海外奇货有独到的门路不但定能买到精品而且往往价格较市价为低。李应古常要给童贯等京中权贵孝敬因此需要这样一个幕客。

这个幕客的这两句话说得李应古暗中点头他是童贯的门人心想:“如今江南已平朝廷委童太师为陕西、两河宣抚使显然是要对契丹用兵了!既对契丹用兵对金国必然借重这些金国来的商人便不能怠慢。”

当下命人去请那几个商人来见这些人都说汉话衣着模样也和宋人无异李应古见了已经放心许多等到那几个商人献上宝物李应古更是大喜对其中那面琉璃镜尤喜爱心想正好拿来转贿童贯!说话间问起他们要去哪里做生意那几个商人都说要去登州跟着说了登州货物出入之大又隐隐透露王师中每年收益极丰!

李应古心道:“登州本来不算是个肥缺但这几年王师中却十分得宠屡考得优想来是他大把花钱的缘故。”心中隐隐妒忌起来:“要是沧州也有个榷场岂非极妙!”

他心中才动此念便有一个商人道:“登州的生意现在都没那么好做了。要是沧州这里也有个榷场那可多好!”

李应古问道:“我沧州离你们金国近么?”

那商人道:“不远!津门到这里和到登州也差不太多!大人能否请朝廷再开一榷场让小人们多条生计的路子?”

李应古却肃容道:“这是什么话!榷场事宜朝廷自有定夺岂能因尔等一二言语所能预!”

那几个商人连忙顿称是。那几个商人在沧州逗留了约半个月向沧州人买木求水修好船后果然走了。谁知没过几天又来了几艘大船为那正是上次来到过的商船之一。沧州厢兵因有了上次的经验就不那么着急了容那船上的人登岸。

李应古问那求见的商人:“你怎么又来了?”

那商人道:“小人几个的商船出海不久便遇上欧阳大人的船只。欧阳大人正要来沧州便让小人带路顺便呈上书信一封。”

李应古问:“哪个欧阳大人?”

那商人一脸敬仰道:“是我们大金的靖海将军欧阳适大人!我们这些人在海上讨生活全靠欧阳大人庇护。”

李应古哦了一声道:“金国的将军?”接过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大金汉部靖海将军欧阳字付大宋沧州刺史大人李”打开一看却是欧阳适邀他上船叙话信中自称和童贯颇有交情听说李应古是童贯的门生特来邀见。

李应古问那商人:“你们这位欧阳将军请我上船说话?不知是何用意?”

那商人道:“这个小人哪里得知?不过欧阳将军说大金和大宋虽然交好但他毕竟是领兵的将军又不是使臣不宜擅自踏入大宋疆土因此请李大人移尊步到船上一会。”

李应古心道:“这个金国将军自称和童太师有交情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正该好好结交才是。金国交涉的事务本来就由童太师主持想来他老人家认识金国的将军也有可能。只是这事来得太过突然万一是个骗局我贸贸然上船岂不便成了阶下囚?”思来想去终究不敢回绝决定先派幕客持自己的回信上船去探个究竟。

其他幕客听了这差遣个个面有难色只有罗贤齐自告奋勇李应古派厢军护他上船第二日罗贤齐才来回命请座主摒退左右这才道:“父母大人!这个金国将军看来是真的!”

“哦?何以见得?”

罗贤齐道:“晚生上得他船见船上排场甚是严谨不像盗贼假扮也不像契丹奸细。不过晚生谨慎怕误了大人不敢就轻信只是恭他敬他要看他言语间有无破绽!”

李应古颔道:“不错!罗先生做事果然谨慎。”

罗贤齐继续道:“那欧阳将军见大人您没到只派晚生去脸上就老大的不高兴!对晚生说道:‘我和你们童太师也是平坐论交今天宴请他一个门生居然请不来!嘿!好大的架子!’”

“哦?那你如何应对?”

罗贤齐道:“晚生想若他们是假的不要紧若真的是和童太师有交情那可不能得罪。就暂且当他们是真的替大人代为婉转说道:‘李大人身居要职委实走不开。而且他是朝廷大员不得朝廷允许不能出海的。’又委婉道出大人从来没有听过童太师有个叫欧阳适的朋友。谁料晚生虽说得婉转但那欧阳将军却也是个利害人物马上作色道:‘你这样说是怀疑我冒名了!’大喝一声‘来人啊!’……”

李应古虽知他必然无恙否则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却仍忍不住问:“他要对你示威、不利么?”

罗贤齐叹道:“我当时也以为如此委实吓了一跳还好他并不是要为难我而是叫人捧来一个黄金打成、珍珠为缀的匣子从匣子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对我道:‘这是你们童太师的笔迹!不过谅你这个幕僚也没见过童太师的手迹且拿去给你们知州大人看看!便知真伪!’”

李应古哦了一声忙道:“信在哪里?”

罗贤齐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说道:“信在此。一路来晚生却不敢擅看。”

李应古取信一看见上面写着“大宋江淮荆浙宣抚使童致大金靖海将军欧阳”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字不是童贯的字迹而是童贯一个幕僚的字迹。打开书信一看里面却都是通问之辞并没有重要的内容但字迹和信封字迹一样只有最后签押才真是童贯的亲笔李应古看毕惊道:“果然是童太师的字迹!”

若这封不甚重要的信件全是童贯的字迹李应古反而要起疑怕是别人仿冒字迹。但这封信大部分内容都由幕僚代笔只有最后落款是童贯亲笔——这才合理。

罗贤齐听了李应古的话后也道:“大人是童太师门生想来错不了!”

李应古又问:“你可曾问他们此番来到是要干什么来?”

罗贤齐道:“那金国将军似乎有要紧事要与大人面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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