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将道:“咱们这次大败只怕回去要受重罚。”
郭药师道:“重罚?杀了我们大辽还有多少能依赖的人马?南路的耶律大石?还是东路那个常败将军耶律余睹?你以为现在还是天显、会同年间吗?还是契丹人可以对我们这些异族人马想杀就杀的时候吗?”说到这里向东北望了望又向西南望了望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这两眼所包含的真正意义:大辽眼见是不行了自己和怨军的未来究竟应该是叛归大金还是依附大宋?
大辽境内的非契丹族群此刻在想着同样问题的决不止郭药师一人。而一早就和汉部扯上关系的赵履民、刘介等人则没有这方面的犹豫。当初辽廷征富民进献武勇兵马时他们几家连一个家丁也没让出来只交出了几十匹羸马作为搪塞。他们这样做以后也曾担心过怕契丹人会严厉处罚他们赵履民甚至连家人也悄悄转移到津门去以防万一了但他们等待到的结果却是:由于各级官员或互相推诿或自顾不暇事情竟然不了了之。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这批人更看穿了辽廷的无能刘介终于下定决心把大本营迁到辽口多年囤积的货物马匹也悄悄在渤海沿岸上船分批运往辽南。
刘介第一次面见杨应麒时除了带来燕云、中京一带的各种消息外更献上战马三百匹和书籍两千四百卷。杨应麒毫不客气地收了书籍战马在开州地面上划了一大片地方给刘介作牧场这个牧场除了要接受汉部马匹出境的节制外许他自主经营买卖。
刘介喜出望外又进献“飞鸟传信”之术。杨应麒大喜道:“你们家还有这绝活啊!怎不早点献上!”顿了顿又道:“我该再封赐些什么给你才好呢?”
刘介忙道:“许我家经营这么大一个马场已经是泽及子孙的大赏赐了不敢再奢求其它。”
杨应麒笑道:“那就先搁下吧。不过我会记在心里的。”
蒺藜山一战打垮了辽人在东面辛苦经营的防线。金天辅三年春节到来之前斡鲁古、曹广弼等人横扫中京道萧铁奴兵锋所及连紧靠辽国中京的惠州也望风投降。大辽的中京和上京终于都裸地暴露在金军的视野之中。
杨朴看着谍报对杨应麒道:“如今乾州、懿州、豪州、徽州、成州、川州、惠州都已经被我们收入囊中大辽中京道对我军几乎已无屏障可言。若再令萧将军铁骑南下……”
杨应麒摇头道:“不!仗打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前锋兵力已疲而辽人在中京的实力深浅未知不可妄动。再说这次会宁那边似乎也没打算一举灭辽否则领军出击的就不是斡鲁古、二哥他们而必然是斜也、斡鲁等重臣——甚至是国主亲征。大金扩张得太快了需要时间来消化已经吃下的领土。所以这次进军应该是为接下来的和谈作准备。我军要再西进应该还得等等。”
杨朴问道:“等等?那会是多久?”
“这就难说了。”杨应麒笑道:“也许一二年也许三五年。但不管打不打仗我们俩总有得忙的。大宋密使的船似乎已经进港了也该安排一下了。”(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