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忠又摇头道:“不是我早不是辽臣了。”
杨朴奇道:“莫非兄投靠高丽了不成?嗯高丽虽然是僻野小国不过自保还是可以的。在高丽为官倒也能保身家、养性命。”
卢克忠道:“我怎么会去高丽!我现在是大元臣子。”
这大元是高永昌的国号杨朴自然知道这时却故作糊涂道:“什么大元?”
卢克忠道:“朴之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如今咱们渤海人中兴有望皇上建元隆基国号大元威震辽东你居然不知道。”
“隆基?”杨朴冷笑道:“莫非是高永昌么?”
卢克忠忙道:“朴之怎能如何孟浪!岂不闻为尊者讳?怎能直呼皇上姓名。”
杨朴放声大笑卢克忠隐隐知道他在笑什么却仍不悦道:“朴之!不得无礼!”
杨朴道:“此时不笑难道要等到我去凭吊你的时候再笑么?我怕到时候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卢克忠道:“朴之为何作此言语?”
杨朴道:“高永昌根基浅薄处四危之地兵不满万人将无可称者因侥幸以成一事之势不知韬光养晦居然便建元称帝哈哈可笑啊可笑。而我兄居然以身事之只怕一年半载之间便要罹大难到那时我是该笑你还是该哭你?”
卢克忠道:“女真人能建国我渤海人为何就不能?”
杨朴道:“那岂相同!女真早有叛辽自立之志大辽境内除了辽主哪个不知!完颜部几代经营根基非同小可岂是高永昌趁势起事可比!再则大金背靠蛮荒并力向南若攻铁蹄南下则东京一道非辽所有;若守则有山河险要之固。阿骨打力足以服人汉部财足以润国这就是大金的立国之基——他高永昌有什么?东不能取高丽西不能吞契丹北不敢犯女真东京道又是兵家必争之地谁容得下他?眼见灭亡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叹了一口气道:“高永昌灭亡了不要紧只可惜我兄也要跟着陪葬!”
卢克忠闻言黯然却仍道:”今上无论如何也是渤海人朴之也是渤海遗民中之佼佼者何不也前来辅佐?我料朴之必有奇策救国若朴之愿意出仕克忠愿意代为引荐。”
杨朴道:”我兄之意朴之深铭肺腑。不过我就算有奇谋高永昌真能言听计从么?”
卢克忠道:“姑且试之。”
杨朴斥道:“这是关乎性命家国的大事!岂能姑且!高永昌这人我知道!行险侥幸、志大才疏之徒罢了。我料这段日子我兄必多有忠直之言劝谏却不知他听了多少?”
卢克忠一听这话长叹一声说道:“当初起兵之时我便劝他不可贸然称帝否则定招各方嫉恨他却一意孤行说不称帝无以号令天下。称帝之后便营建宫室我连番劝谏也不肯听说宫室不丽不足以威远人。如是这般也确实令人灰心。”
杨朴道:“知可辅便辅不可辅则易!高永昌又不是正统大道所在何必给他殉葬!”
卢克忠道:“如今我身在大元军中又能如何?”
杨朴道:“不如去投大辽。”
卢克忠道:“契丹如今对我们渤海人十分猜忌如何肯信任我辈?再说我看辽廷局势也不是长久之局。”
杨朴道:“然则远走高丽?”
卢克忠道:“此是不得已的下策!”
杨朴道:“听兄言语莫非有意要投奔大金?”
卢克忠沉吟道:“此事不可乱说。”(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