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将士都在等着我呢,将妖族拿下之后,怎么也得修整个三五年才能对南疆余部用兵……”
说到这里,他笑呵呵的看着长乐道:
“到那时,我回来,一刻也不出家门,整时整刻都陪着你如何?”
陆远之这情话说的太过突然,长乐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一路红到脖子根,她嗔了陆远之一眼:
“哪能这般?我愿意,清樱妹子也断不会愿意的。”
“嘿嘿。”
陆远之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早些歇息吧。”
随着陆远之将灯吹灭,房间之中又是一阵管弦碰撞之声……
……
翌日。
陆远之来到府中的湖边。
此时的白清樱正在沪湖边练剑。
有国公府的资源,白清樱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六品敛息的境界。
此时的他也不过二十七岁。
正是女人人生之中最为灿烂的年纪。
“好剑!”
陆远之拍手赞叹,脸上露出笑容。
白清樱放下手中宝剑,柔滑的面上也露出最为清澈的笑容,她缓缓来到陆远之面前:
“来了?”
她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嗯,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
陆远之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将话给她说明白好些。
白清樱的眸子轻轻一抬,眼睫毛猛的一颤,沉默了半晌问道:
“是要走吗?”
“嗯。”
陆远之温柔的将她的发丝拢上耳边。
“我在家等你。”
白清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句最为朴素的话,与她心中最不舍的情感。
“回屋歇歇吧。”
陆远之不顾下人们的目光,直接横着将白清樱抱了起来,朝屋中走去
……
骑着高头大马,陆远之是趁夜出京的。
他怕自己白天走,又有百姓不舍,非要送自己……
他的身后跟了三百甲士。
都是张慎行训练出来的孤儿,也是未来佩寅郎的接班人。
此时的张慎行跟在陆远之身后,手中一柄长刀扛在肩上,领着三百甲士目光之中全是紧张。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陆公前往妖族战场,要带着自己去……
鹰显与风不平倒是满脸都是轻松。
“老风,你怎么也不害怕?”
张慎行与风不平都是上个战场的风佩,二人的关系虽然不说亲近,但也不陌生。
风不平斜眼看了看张慎行,目光极为严肃:
“有陆公在,怕什么?”
他自从被陆远之看上那手养虫术之后,便天天跟在陆远之身后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又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虫子。
“就是。”
鹰显苍老的脸上愈发的红润了。
这此干倒林辅之后,他又有了不少的赏赐。
所以,他是最懂陆远之的。
跟着陆公,啥也别想,就按照陆公的吩咐去做,最后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也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人生格言了。
“是啊,这次去北方战场,又不用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
风不平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胸口之中掏出来一个盒子,爱惜极了。
“赶紧把你那玩意儿给收了!”
张慎行心中膈应极了。
他是知道风不平这厮躲在阴暗之中养虫的爱好的,自然也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呵。”风不平冷笑了声,看着张慎行淡道:
“夏冲不可语冰。”
……
趁着夜色,三百多人渐渐行在了岸边。
一艘巨船早已经停在那里等候着他们了。
“上船!”
随着陆远之一声令下,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声音,全都齐唰唰的停在原地,随着陆远之缓缓朝船上走。
当船出发后,陆远之便带着张慎行站在甲板之上。
远远的看着岸边站着的人们。
虽然是晚上,这些人陆远之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纪公……大舅……长乐,清樱……”
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都是足以让京城震一震的人物。
他们就那么无声的站在岸边,遥遥的看着大船缓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感受着凉风,陆远之的眸子闪烁着惆怅,不过也是一闪而逝。
“这次去了北方战场,我给你介绍些朋友。”
陆远之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张慎行恭敬的点头,他站在陆远之身边也临时充当起了护卫:
“跟陆公前行,慎行愿意。”
“嗯。”
陆远之看了看张慎行,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不舍家人,但张老哥,你武道天赋已经死于迟非晚的那颗丹药之下,这次去了北方战场,定是要给你赚些功劳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也有些怀缅:
“当初一路随我的人,各有升迁,唯独你因为境界问题停留在原地,这次在战场之上挣到功劳,我准备将你安插在军中,做个领军的将军。”
陆远之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在军中虽然也是有了不小的根脚。
但是对于大雍来说,也算不上权势滔天。
他想要安插更多的人进入军营,自然也是跟自己亲近的人多好些。
“嗯。”
张慎行面色复杂。
虽然陆远之说到了他的痛处,但他心中却绝对没有对陆远之有任何不满。
甚至心中还有些庆幸。
这辈子能在那偏远的县中遇到陆公这个人。
是他此生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谢陆公赏识。”
张慎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陆远之。
沉默良久,九尺高的汉子叹了一句:
“陆公这些年,辛苦了。”
一句话差点把陆远之的泪给飙出来。
这句话让陆远之有些破防。
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京城与各州之间,从来没有男人与他说过这般话。
“习惯了。”
他沉默了一下,不在意的笑笑。
“犹记得当年,陆公还在微末,脸上尽是少年人的潇洒与自在,属下还记得第一次见您时,您常常爱笑的.却是不知从何时起,许久没见过您肆意长笑了。”
张慎行看向平静的水面,一番话却是荡漾了许多涟漪。
陆远之怔了良久。
不知何时自己确实没有以前那般开朗了?
记忆里,他当初喜欢写的日记也许久没碰了。
一时间,他盯着水面,恍惚不知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