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本来的大雪已经变成了狂雪。
<div>鹅毛一般的雪花在空中杂乱无章的飞舞。
落到陆远之肩头之上。
拍了拍自己的黑色衣袍,陆远之继续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亦行。”
就在他准备进入自己的院子之时,张慎行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寻声望去,看到张慎行在大雪中一席斗笠。
“怎么?”
陆远之问道。
“头儿醒了。”
张慎行犹豫了一下道: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呆呆着坐着,我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情况,特来寻你……”
陆远之听到冷淡阿姨的消息,神色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道:
“走吧,去看看。”
…………
来到禹王府,陆远之跟着张慎行一路到了冷淡阿姨住着的别院。
“就这,我就不进去了。”
张慎行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行。”
陆远之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看到冷淡阿姨面容枯槁,神色呆滞的坐在床上。
“咳,咳咳……”
时不时的再咳嗽几声。
陆远之看的一时间有些心酸。
“老大……”
听到陆远之的声音,冷淡阿姨的脸色变了几分,机械的扫了陆远之一眼,随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某处发呆。
“老大,您的情况有些不妙……”
陆远之见冷淡阿姨不搭理自己,上前将被子为她裹住,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自知您现在心中奇乱,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啊……”
冷淡阿姨没有说话,任由陆远之继续叨叨。
“想当初刚见您时,那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现在,却只是因为一介恶人至此……如何不心痛?”
陆远之低声长叹。
当陆远之将长恨歌其中最出名的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冷淡阿姨的神色微微怔了一下。
随后看向陆远之,眼神中已经无了刚才的呆滞,便的幽然起来。
“恶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我自知探春哥所做之事有伤天和,但自幼对我的好却也不是虚假……探春哥之死,又怎么能放的下……”
冷淡阿姨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淡然模样,现在的她如同一个突发情况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陆远之见此,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
“老大,逝者已矣,纵然禹王殿下待您是极好的,但是那三百多家无辜的百姓家庭,以及那铁剑派满门又如何做了恶事?为何这些罪孽要由他们承担?”
现在最怕的就是冷淡阿姨还要装傻,就是不愿承认当年那个对她好的禹王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不过现在听冷淡阿姨的意思,看来已经接受了此事,既然接受了就有话能将她说回来。
陆远之没有停留继续劝道:
“您若是非要将这分因果强加到自己身上,那属下只能说,往后的日子,您且更当努力捉贼,且眼睛中不揉一粒沙子,将世上恶人捉尽,方可为禹王所做之事消除因果,也算对得住禹王对您昔日之好。”
听了陆远之的话,冷淡阿姨那暗淡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亮光。
“这世上哪有什么因果……”
上官叹了一口气。
陆远之摇头道:
“信与不信皆在一念之间,老大,纵然没有因果您也无需将他人所错之事强行压到自己的头上,这样与您不好,与天下不好,与黎民百姓更不好,不要忘了,除了佩寅郎云佩之外,您还是大雍的太平公主啊!”
说着,陆远之又看了一眼上官胸前。
太平公主真就一点也不平……
“你回去吧,我好好想想。”
上官听了陆远之的话,自然知道陆远之所说之话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
有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嗯,我们后日便启程回京,望老大您也提前做好准备。”
陆远之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冷淡阿姨的眼神却已经不似刚刚那么的暗淡。
似乎有了新的亮光。
……
风雪来的快,走的却不快。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
本来打算回京的使团,又在因为大雪耽搁了两日。
待大雪过后,一行人先启程而走。
而陆远之则是跟在纪宣的军队之中。
前军三千,尽是精锐。
中军五千,护着纪宣车撵。
后军两千,压着大批俘虏。
“亦行,你看我军如何?”
纪宣没有坐在车撵之中,而是骑着大马,身边跟着公羊敢以及陆远之二人,各骑一边。
骤听纪公发问,陆远之思索一番道:
“亦行对军伍之事了解不多,也没法拿出来做比较,但是亦行观此军纪律严明,颇有章法,行军之中没有杂乱之音,也无人说话,想来应算得上虎狼之师。”
“呵呵。”
纪宣听了陆远之的话之后满意的点头:
“没有不懂装懂,说话也算中肯,挺好,有没有兴趣入军伍做事?”
纪宣笑着看着陆远之道:
“就是不知道你在打仗之上有没有什么天赋。”
陆远之汗颜赶紧摆手道:
“属下管理个风佩小队便手忙脚乱,若是让我掌军恐误大事!”
“哈哈哈!!”
纪宣听了陆远之的话之后放声大笑道:
“难得你能有如此自知。”
“当日你在朱雀街佛门的大阵之中我便看的出来,你确实不能掌军,若你带兵遇上大敌,我还真怕你到了晚上一袭夜行衣着身,潜进敌营将敌方主帅一刀了事。”
纪宣这明显的调侃说的陆远之有些脸红,他梗着脖子道:
“纪公此言差矣,当时在阵中我又无显示记忆,全凭意识做事,现实我又岂会如此鲁莽行事?”
“你啊!回去之后我便上奏天听,为你升官,届时是骡子是马,全看你如何表现。”
纪宣笑呵呵的打趣着陆远之。
“升便升,属下定会管理有方,做出来一番业绩让您好好瞧瞧!”
陆远之颇有些赌气。
“望你言尽其实!”
纪宣抚须而笑。
公羊敢看着这一老一小二人斗着嘴,一时间心中五味杂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