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是岫云的建议!那可能出手拦截的故意露出行藏不就是想让秦若寒害怕,退缩,主动将手上的东西交出去吗?东西可以交出去,主动权却不能不要,虽说秦家处于弱势,就算掌握了主动权也未必反转形势,但万一呢?
不仅给了建议,为了报答秦若静的救命之恩,她更强压下自己的胆怯,强撑着不大的胆子,和秦若寒一起面对。只是,她终究还是那个有些怯懦的玉家姑娘,看起冷静自持,实际上整个心都在颤抖——虽然和秦若寒商量分析之后,对准备拦路抢劫的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但终究只是猜测,万一他们猜错了呢?直到看到那个男子看到那个露面的男子,看到他一脸痞相却笔挺的身形之后,一直悬空的心才落了下来。
“有什么话说吧!”年纪不大,却一脸痞子相的男子看着秦若寒,至于秦若寒身边带了帷帽的岫云,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瞄了一眼,而后就没有再理会了。他浑不在意的道:“看在你们还算有点胆识的份上,小爷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你是何人?是在地方卫所的还是某个军营?”说话的却偏偏是他没有多看一眼的岫云,而她一开口就成功的让他脸色大变。
岫云是抢先一步开口,秦若寒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只剩苦笑了,会是什么人他心中大概能猜到,也是他告诉岫云。说欲图抢劫的人或许不是什么匪类,而是披着匪类外皮的兵痞。自古兵匪是一家,这句话说的很难听,但却不无道理,也是哪朝哪代都无法避免的,尤其是某些交通不便,苦寒之地,说是匪类出没,但谁都不能肯定他们遇上的是落草为寇的土匪,而不是乔装打扮的兵痞子。但是。岫云直接这么说话。还是让秦若寒忍不住叹息:这位云姑娘,明明是个聪明人,关键时候怎么这么说话呢?她挑破了,这人还能让他们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小姑娘眼光不错啊!”男子呵呵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家祖父二十年前江州一役身亡。家父在延州一呆就是二十年。两位兄长也是一样,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小女子就白瞎了这双眼睛了!”岫云看着男子。若无准备,她又怎会与秦若寒一共面对又怎会挑破男子的身份呢?她敢肯定,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男子最起码不会杀人灭口。而就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男子微微一怔,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一抹敬色,岫云说的若是真的,哪怕她的父兄长辈只是一个伍长,甚至什么都不是,都是应该给予尊重的。岫云越发的踏实了,直接道:“小女子曾听父兄提过一些事情,知道规矩,小女子会让秦公子将一半货物留下,还请这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平安离开。”
“看来确实是懂规矩的!”男子笑了,神色也客气了几分,道:“好,你懂规矩我们也不能不讲情面,留下一半货物,我保证你们的人和剩下的货物能够完整无缺的到麟州。”
“不过呢?”听了这话,岫云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等待他未说出口的下文。
“哈哈,有意思,爷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胆识,这么聪明的女人了。”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岫云的视线也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热烈,道:“不知道姑娘可曾婚配,若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小可。别的不说,十年之内给你挣个诰命还是有可能的!”
“小女子已有婚约!”岫云无奈,她听说过这些个当兵的不拘小节,但眼前的这个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
“真是可惜了!”男子一脸惋惜,他是真的看上了岫云,他是武将子弟,他见惯了比男人还要男人的,也见多了妖妖娆娆,风都吹得倒的,像眼前这样,既有胆识又不像个男人婆的,还真是让他心动。他不再纠缠,干脆的道:“言归正传,除了一半的货物之外,把杨其广那老小子托你们带的东西也拿出来,那个才是哥哥我要的东西。”
“东西在这里!”秦若寒早就已经将那装了内造首饰的匣子拿了出来,无奈的苦笑,道:“这东西是杨大人耳提面命必须带回去的,大人点名要,小可不敢不从。只是,不知道大人可能为小可解惑,大人要这女子所用的首饰有何用?”
“爷要了做什么,能告诉你吗?”男子一瞪眼,他对秦若寒这个一身铜臭味生意人的可没什么好脸色。
“秦大少爷不过是想让自己当个明白鬼而已!”岫云出言解释,又道:“其实,小女子也很好奇,这套首饰确实是内务府所出,但只不过是瑕疵品而已,这样的东西又怎么值得你出手呢?”
“瑕疵品?”男子微微一怔,目不转睛的盯着岫云,道:“你怎么知道是瑕疵品?”
“小女子有幸见过内造的首饰,勉强能识别一点!”岫云冷静的道:“你若不信,可以请识货的人好好看看,若是小女子所言不实,你能拦我们一次,自然就能拦第二次,不是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爷若想拾掇你们,就算你们回了麟州,躲到了秦家那宅子里,照样也能拾掇,不过是多费些气力罢了!”男子点点头,倒也不隐瞒,道:“这东西是我一兄弟要的,他有了心上人,但求娶的时候遇上一点麻烦,那姑娘的娘是个势利眼,非要我兄弟给准备一套上得了台面的首饰,正好听说杨其广那老小子让人从京城捎了一套内造的首饰,所以,我就来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