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我们在海上几天了？”

“十天。”

“你确定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吗？”

“你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我们的方向大致是正确的。”

“万一，在某个时候船歪了一点，结果因为这一点斜角，船在海上走了个大圈……”

“里尔先生，你能不能少说点，你不嫌饿得慌吗？”

海伦娜被烦得不行了，捂着额头仰头叹气。

正经食物早就吃完了，两人只能靠吃鱼支撑，之前收集了不少雨水，水源还算比较充足。

靠吃鱼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必须要快点上岸。

除此之外，里尔还有一件担忧的事情。

如果要上岸，自己是不是应该除掉海伦娜。

不对。

里尔摇了摇头。

他当然明白，海伦娜绝不能上岸。

轮船上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如果把伪人放进人类社会，绝对是狼入羊圈。

现在杀掉海伦娜，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要是下手，里尔又有些犹豫。

他曾经看过一个电影，有一个人海难流落荒岛，和一只皮球做朋友。

当时里尔只觉得主角可怜，但他自己遇到这样的处境时，才与主角感同身受。

十天的相处，海伦娜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对里尔放得开了一些，什么都能拿出来说。

如果不是里尔尝试入梦失败，还真就被她骗过去了。

里尔看着海伦娜拨弄着鱼片。

他敢肯定，海伦娜已经知道自己发现她的秘密了。

但如果她敢把这件事挑明说，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会瞬间破裂，立刻兵戎相向。

海伦娜发现里尔一直在看她，歪了歪头。

“怎么了吗？”

“没，你一条鱼拨弄这么长时间，不想吃？”

“废话，要不是没有吃的，谁想吃这个。”

那你之前就不要吃完一半的食物啊，你不是伪人吗？还要跟我抢东西吃？

不对，你是伪人，根本就不用吃东西啊！

里尔在心里大喊，但脸上还是十分平静。

这种融洽的相处时光，甚至让里尔有时在思考是否可以和伪人共存，但这个危险的想法很快就掐掉了。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船长的神情。

那种绝不允许危险上岸的、悍不惧死的神情。

每每浮现船长的模样，里尔就感觉船长那凶狠的眼神正死死盯着自己，要是自己敢放伪人上岸，就立刻复活从海里游上来给自己一拳。

里尔，你真的要放过杀人凶手吗？

不，绝不会。

里尔晃晃脑袋。

到时候，我绝对会亲手……

“你怎么了吗？”

海伦娜满脸担忧，伸出一只手过来就想按到里尔的额头上。

里尔上身向后一仰，躲开海伦娜的手。

“没事，我只是……”

“啪”。

有什么水滴样的东西打到里尔的脸上。

里尔伸手抹了一下，抹了一手白泥。

“这是什么东西？”

里尔有些疑惑。

“里尔先生，抬头看！”

海伦娜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

怎么了吗？

里尔疑惑地抬起头，接着，他也瞪大了眼睛。

救生艇上方，有几只海鸟在盘旋。

海鸟必须飞回陆地休息，它们不能出海太远，这说明……

“海鸟出现了，说明陆地也不远了！”

里尔也激动起来，站起身来大叫了一声。

“等一下，那这么说……”

里尔动作僵硬地摸了下脸。

“这个东西是鸟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