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突如其来婚约(1 / 2)

李念靠在软垫上,终于放松了下来,闭眼假寐。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事,那年皇宫后花园内,李钰站在假山上玩耍,高处看见一行人正在搜寻着什么,而此时,刚被封为长澜郡主的李念正在湖边喂着鱼。

沉思片刻后,李钰跳下假山,快步跑到湖边,他用力一推,李念不出意外地掉入了荷花池。

秋季的池塘只余许些残败的荷叶,深不见底。

李钰也跟着跳了下去。

深秋的池水泛着刺骨的凉意,李念本能地在水中挣扎着,不断溅起水花。

李钰屏息游至他的身边,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一只手抬起放置唇中,缓缓摇头,示意她噤声。

李念停下动作,死死地盯着他看,眼底尽是警戒与防备,虽是堂哥,却不过寥寥见过几面。

见她不再挣扎,李钰松了口气,将她带至荷花丛中探头换气。

不过片刻功夫,岸边便响起杂乱无序的脚步声。

李钰拽紧她的手,再一次潜入水中。

岸边的人吵吵嚷嚷着,均在探寻着小郡主的踪迹。

水面波纹消隐,荷花挤挤挨挨,替他们遮掩着方才不大不小的动作。

李念挣脱他的手,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垂着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钰移开视线,观察着四周。

李念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她乌黑的发丝顺着水流在李钰面前沉浮着,李钰忍不住伸手握住丝缕。

她抬眸望向他,眸中如有利钩,在她的注视下,李钰缓缓放开了手中的发丝。

好在岸上的宫人也不敢耽搁太久,在此搜查一番后,似是又去往了下一个地点。

李钰浮出水面,利落地转身向岸边游去,不再看李念一眼。

一圈圈涟漪不断荡向他,身后却静谧无声,李钰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湖面不停地冒着水泡,却不见小郡主踪影。

“糟了!”李钰心想,他再次埋头潜入水中,只见李念双眼紧闭,消瘦单薄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沉。

李钰皱眉,这堂妹怎么这么弱,他快速向她游去,用力地扯着她的衣领,向岸边划去,李钰有些体力不支,只能更加奋力地游上了岸边,并将昏迷的李念也扯了上来。

李钰坐在岸边,大口喘息着。一旁的李念头发凌乱,眼皮紧紧闭合,肤色带着苍白病态,手腕上缠绕着好几圈白玉佛珠,穗子湿漉漉地搭在地上。

李钰叹了口气,弯下腰查探着她的情况。

她虽然鼻息微弱,但总归没有咽气。

李钰半跪在她身旁,想起宫中太医所教的方法,不停地给她做着急救处理,别救人没救成,成了谋杀郡主的罪人了。

李念唇上的温度冻得李钰的唇直发颤,如此反复多次后她终于吐出了好些水。

终于李钰瘫倒在地。

能在宫中如此横行霸道之人,除了万贵妃,还能有谁?万贵妃不敢动皇后和得势的太子,只能把手伸向宫闱之内的其他人,此番只为挟长澜郡主以令长公主李复支持自己的儿子,可她的计谋终究还是落空了。

李念回想完,闭着眼勾起一抹笑,现在又何尝不是?贵妃依旧当道。

马车就这样慢悠悠往左相府赶着。

“翁主!翁主!”李念突然听到车侧有人喊着,她探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府上的侍卫,此时正骑马赶在车驾旁边。

“什么事如此慌张?”李念回头看了一眼李钰,压低了声音。

“报,小人行至东宫,打听到您往左相府去,特来传话,长平长公主要见您,现已在府中。”这侍卫在数九寒天满头是汗,看来实在是要紧的事。

李念又回头看了一眼李钰,他冲她点了点头:“姑母之事要紧,你稍后再来同我二人议事。”

李念:“好,那长澜先走一步了。”李念下了车便跳上了那侍卫的马,急急回郡主府去。

返回郡主府经过二皇子府邸,正巧撞见了准备出门的李寻。

李寻看见李念正策马奔疾,把她叫住:“长澜!”李寻生得妖艳又冷厉,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在大街上大喊一声,引得不少女子侧目。

“二哥?!吁——”李念拉着缰绳,马蹄高高扬起。

“你上哪儿去?我正要去找你呢。”

“回府去呢。”

“巧了,咱们一路,”李寻打趣,又见她骑着马,疑惑道:“怎么不乘车驾也不带仆从?你一向最重闺秀仪态。”

李念前往东宫为了不引人注意从来都是只身一人,她眼珠一转,想了个借口:“二哥你瞧我,我刚同张尚书的二小姐在马场赛马来着,兴致未尽,就骑了马回来。”张二小姐是出了名的马痴,数九寒天同她赛马也说得过去。

李寻站在马下,仰头看她,带了些探究,却一闪而过:“哈哈哈,长澜好兴致,下次赛马也叫上我。”

“这不是天冷嘛,我想二哥在府中温酒吃食,哪里会想来同我俩女子赛马。”长澜一歪头,有些少女的娇憨。

“同长澜赛马,求之不得,”李寻低了头,侧头向身后的随从吩咐:“去,给我牵匹马。”

李念看李寻想骑马同自己走,便跳下了马背等他。

他们这对堂姐弟,在京中可谓是出了名的交情甚笃,吃喝玩乐均在一处,但李念心里清楚,不过各有盘算,貌合神离,李寻在京城摸爬滚打多年,绝不是那等容易信人之辈,即使李念的站队还未分明,却只会拉拢,不会亲近,况乎他心中早已怀疑,李念乃是太子一派的人。

那随从牵了匹白马走出了,通体雪白,没一根杂毛,高大威猛,一眼就知道是匹好马,二人没再逗留,向郡主府赶去。

李寻声音高了一点道:“阳州知府送了一批瘦马来,你得空来看看有喜欢的没带回去几匹。”李寻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和李念并着走,其实还是要落后一点的,这个李寻,作为一个身份低微之选侍生下的皇子,在皇宫中长大,早已深谙奉承之道。

“我对阳州瘦马不感兴趣,二哥看能不能赏我几个俊秀男伶。”

李寻自然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挺了挺腰,虽那话语是放荡不羁,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尊贵和傲气:“屈才了,我那几个男伶可是从南淮一带弄过来的,那小嗓音一亮声,鸡皮疙瘩起一身。”

“二哥府上得修个戏园子才够,”李念笑呵呵的回着,“我从四哥那拿了金梅瓶的戏本,让他们过来给我唱。”

李寻应了一声,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

他眼波流转:“说起南淮,听闻太子殿下府中有一美人,前几日还被封了郡主,都要纳为侧妃了,可惜又贬了,那也是南淮响当当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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