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片刻:“是仙女。”
“既是仙女,贵子为何还怕?”他二人共度良宵,再不济也不会害他,况且梦后他病还好了。
他又摇摇头:“不,是情景之真实与诡异,让我实在不敢觉得那是个梦,与人无关。”
左春点点头,心下暗觉世上竟然有如此奇怪的事。
向二楼去,扶手全都镶了翡翠,这样大的手笔,王岑竟不找个人来看护?还是把整片林子买了下来作为禁地?好大的手笔!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梦,这也太任性了。
顺着扶梯上了二楼,正中有一圆榻,上方的顶覆盖了整片的水晶,左春猛地意识到什么事,抬头看上方,那水晶竟然可以作为镜子,所以那春宵一夜在榻,在下面的人竟然可以完完整整享受与观赏?左春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这…这也太会玩了吧?!
王岑见左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关切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把手放到她的额头探她的体温,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登时明白了,坏笑道:“那夜本世子什么也没看着,只在上面辛苦着。”
啊?那那张和她长着一样的面容的仙子观赏了全过程?左春不自禁地想入非非,又甩甩脑袋,如王岑所说,这梦果然很奇怪!果然很奇怪!
“咦?你没事吧?你表情有些…不对…”王岑的俊脸凑了上来,仔细看左春。
左春一缩脖子:“贵子——”
王岑嘻嘻一笑:“不知为何,和你同行来此地,本世子竟然不会害怕了。”
哦?莫不是因为她和仙女长了一样的脸,给王岑的心理作用?
“对了,对了,”王岑边说边在床下摸索着什么。他从床下掏出一个小银盒子,细心地把它打开:“诶,你看。”
左春凑过去,是一对翡翠吊坠,样式普通,是平常的水滴状,只是那色泽太好,不像是平常的物件,王岑把两块吊坠拿在手里摩挲着:“本世子那日醒来时,脖子上竟挂着两块吊坠,但是至今没找到是谁人所赠,或许和梦中之人颇有渊源,所以我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好生保存着。”
太奇了,他的梦竟然与现实相连接。
他哂笑:“不过我也没有想过找她,有高人指导我,那不过是一缕幽魂潜入我梦中,所以让我不要强求,不然会搭上性命。”
左春见他难得的苦恼样子,宽慰道:“贵子风华绝代,不可留恋一个缥缈的幻梦啊。”
王岑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又把银盒子塞回床下:“你说得对,许是本世子想多了。”他闭眼深呼吸:“走,回府去。”他敷衍着左春,叫他放下那救命之恩,救命之人,如何是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
“好。”
三日后,李钰果然如王岑所说班师回朝。其实一开始叛军便是败局已定,李钰早知藩王有谋逆之心,早在京中做了准备,到时只需来个瓮中捉鳖。
城门大开,华王同王束手跪地谢罪,他二人谋反、弑君未遂,愿领一切刑责,只求不殃及旁人。
“那砍了吧,”李钰头也不回,二人家眷哭嚷得撕心裂肺,身后还是手起刀落。
脑袋滚了出去,身子堪堪倒下,华王怀中掉出一块碎玉。
听到那玉撞击的声响,李钰才转身望了一眼,随后跟了一声带着颤的长叹:“既然敬她爱她养大她,又何必将她送到本宫身边来?”不过是更爱权利罢了。
那年南淮河畔,究竟是谁误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