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这样的一句俗语吗?说‘遗书当写在死亡来临之前。’”端着书册的白先生轻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精疲力竭的犬屋十二费力的问道。
“就是说,要在事情来临之前未雨绸缪,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把余生都投入到无止境地复仇中吗?”
“呵呵,您小瞧我了?区区柳生剑心,根本要不了我一辈子地时间。”伊吹山山脚下,背负着白先生的犬屋十二颇为自傲地回答。在他的背上身姿廋削的白先生如磐石般稳固的‘沾’在那里,任凭对方摇摆蹒跚,他巍然不动,甚至还有闲心翻阅着手里的书册。
“嗯,那你继续吧。你我的相性不足,只有通过封禅之路,我们才能结下灵契。”
十二点头后继续向前,在他的身后的坚硬岩石上留下了一枚枚满是汗渍的足印。
所谓封禅之路,既背负世上最沉重的事物之一,登上一座灵山。
封禅之路最早是东方天子登基前必须经历的仪式,通过仪式,天子所背负的万民之愿,将转化为切实存在的权柄与力量。
根据仪式发起者所背负之物的不同,仪式发起者能得到不同方面的天资增长。
白先生的本体,是名为白泽的异乡神兽,在本地的众生愿力的浸染下,它身上渐渐有了神祇的特征,化为了名为守护灵的个体。
白泽所掌握的神祇权柄名为“全知”,但凡是在日本土地上存在或者诞生的“知识”,他都能自发掌握。
此刻,他正将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化作实实在在地重量压在犬屋十二背上。背负知识之重完成封禅之路,将极大地提高他的智力。而这,正是与白泽契约所需的条件。
沉默的封禅之路上,除了十二偶尔的喘气声,就只有白先生翻阅书册的声音。白先生翻阅书册,正是当初犬屋十二从今幸人手里夺走的那本。
这本手册之中所记叙之事匪夷所思,但却惊人的有着一股子让人想要读下去地奇异吸引力。
『“我一直想写些什么……”
“行走时嘴里喃喃自语,伏案时手指写写画画,像是想我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想要将某些我还没曾经历的事,传达给我。”
“我怀着好奇,将笔放入手中,信马由缰,任其书写。”
“最后,我所得到的,是一册遗书,我的遗书。”
“我,今幸人,将于天正十七年六月的郡山城,死于虎口纹着‘十二’的年轻人之手。”
“无稽之谈,我起初是这么认为的。我生活在远离近畿地边城,终其一生都不一定有机会去到郡山。但很快,毫无预兆的战争开始了,我被流民裹挟着,踏上了近畿的土地。”
“在前往近畿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老农,出于人道,我分给他了半袋荞麦。但是随后他送给我的一个物件让我忍不住脊背发凉,那是一个打不开的桧木盒子。就像‘遗书’里记叙的那样。”
“意识到不妙的我开始朝着远离君山的方向走,但紧接着我就被一群逃兵抓住了,九死一生之下,我逃了出来。再之后我打开了那个盒子,和神文一起流进我脑子里的还有一种奇异的预感,我无法逃离这份‘遗书’所写下的命运。
“我被命运裹挟着来到了郡山,期间我救了一些人,帮了一些人,渴望着他们能帮我打破这可悲地宿命,但即便是逃离郡山城这样的事,我都做不到。
“时间紧赶慢赶来到了六月,我的死期。
“今天,我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少年,在他的虎口,就纹着‘十二’…
…你必须…到众始之末,众结之端…,不!太迟了…』
书册的结尾,笔迹急切而草率,像是换了一个执笔人。
“发生了什么?”白先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