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头领(2 / 2)

从仁王出发 谈某某 6130 字 2023-05-18

“他说,‘我是个笨蛋也没关系的,我只要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你就可以了。’”花子,端详着手里的辫子,告诫剑心:“剑心啊,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对待女孩子千万不要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定要真诚!真诚就足够了。”

月色柔柔的落在屋顶上以及村子广场的那些放空了的烟花竹筒上,夜风吹拂,卷起花子的长发以及她身上的香味,暑气还没有消散,但是夏天已经结束。

“花花姐,我一会还要睡觉呢,你给我编个辫子干什么?”

“哈,哈哈,不小心就顺手编了一个。”

第二日上午,采购好了山货和补给的行商车队载着剑心和花子北上而去。剑心坐在堆满皮草板车上面回望站在村口的田狩次郎,十八岁的少年,顶着一头精神的短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略微消瘦但不显单薄,加上脸上常挂着的笑容,总让人觉得踏实可靠。剑心背上背着的是次郎送给他的猎弓还有箭袋,那曾是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但现在,他再也用不上了,作为回礼,剑心把自己那把破碎的打刀的还算完好的刀尖部分送给了次郎。剑心将次郎的相貌牢牢地记载脑海里,期望着这场离别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田狩村地处吉野郡中部,商队由此出发,途径高市、十市、城下、平群然后抵达终点添下郡郡山城。花子要求剑心至少要跟随车队到高市郡,吉野郡地处大和国边缘,幅员辽阔,山林密布,野兽虫蛇也很常见,还偶尔有鬼怪的传闻。花子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要怎么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环境,而到了高市郡之后情况就会好一些,那里也算是大和国的中央地区,虽然受到了战争的影响,但商道、官道什么的都还有经营,起码不会因为迷路被困在山中,最后不为人知死去。剑心为了让花子安心,表示在到高市郡之前,都会老老实实的陪在她身边。

跟着车队一路上倒也安逸,剑心得以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杀人刀卷》的内容。根据《杀人刀卷》的记载,锻铸残心分为三步:一、道神炼气精,二、气精燃神火,三、神火铸残心。经由这三步,残心铸成,再通过呼吸法引导,就可以发挥出残心的特殊功效。而在此之前,呼吸法仅仅只起到引导躯体提炼精气的作用。但是根据《杀人刀卷》的记载,这三步都必须在在无来无去的内心世界进行。“无来无去的内心世界”剑心知道,但是怎么进入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上一次进入内心世界是在宗严的“醍醐一剑”的帮助下达成的,关于进入内心世界的方法,书上只简略地提了,要心不动念,意识下潜。“所以说,古文让人喜欢不起来啊。”剑心叹道。

就这样在剑心的反复尝试中,车队慢慢地向着高市郡接近,剑心本以为会就这样一路平安的抵达高市,但是在队伍出发的第四天,车队里有人失踪了。失踪的是行商头领的妻子,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起初大家并不怎么担心,只以为是在森林中迷路了,车队在这里临时驻扎了一夜,头领带着三分之一的随行护卫连夜进入森林搜索,然而一无所获,更糟糕的是,第二天又有人失踪了。失踪者依然是一位已婚女子,她夜里原本和丈夫一起睡在帐篷里,但是第二天一早,丈夫却发现妻子不在帐篷内,他本以为妻子是和其他妇人趁着天黑出去解手了就没有太在意,但直到日上三竿依然不见妻子人影男子才发觉不对,四下询问之后,才知道今天一个上午大家都没有见过他妻子。这时搜寻了一整夜的头领和护卫们回来了,头领听完男人的哭诉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宽慰道:或许只是在森林里发现了什么,一时耽搁了,并保证休息一会他会再去树林里搜索。午饭后没多久头领就领着另一批护卫进了森林,上午的那个男人也跟了过去,剑心本来也想去但是看了看花子,还是留了下来,比起无关人的性命,花子对他而言更加重要。入夜后,剑心抱着毛毡钻进了花子的帐篷,花子只当他害怕,笑着把小小的剑心抱在怀里,口中哼唱着哄孩子安睡的民谣。但剑心明显地从花子微微颤抖的怀抱感受到了她心里的恐惧,剑心拥抱着花子,细细嗅着花子身上的香味,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个女子。

夏末的温柔的夜风从森林各处汇集而来,安静的环绕在花子的帐篷外面,夜风带来了森林里的声音,虫鸣、兽吼、以及男人们焦急的呼唤,剑心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困意慢慢地涌起。突然,熟睡的剑心被后颈的一阵刺痛惊醒,他疑惑的摸了摸后颈,没有丝毫伤口,这时剑心突然从往来的风声里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动静,那是一个细微的尖细幼童声音,他在呼喊着:“妈妈,妈妈。”

没有记错的话,车队里应该没有比自己年级还小的孩子了,那么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剑心在黑暗里握住师父交给他的木质太刀,一种安心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剑心的动作惊醒了花子,他向花子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闭上眼从风声里寻找着那个幼童声音的来源,不在地上、也不再灌木丛、也不是从营地里传来的……等一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营地里传来,是帐篷门被拉开的声音,剑心贴在帐篷门前,用太刀挑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借着稀疏的星光,剑心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帐篷里走出,向着营地外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在慢慢拔高,剑心惊疑不定,难道这就是营地里妇女失踪的罪魁祸首?“剑心,那个女人,飘起来了。”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剑心心里一惊,这才不是什么凶手,而是下一个受害者!剑心扑出帐篷,深深一吸,随着呼吸法的运转,木质太刀上隐隐被裹上一层荧光,和曾经的打刀相比,这柄太刀更长,但因为是木质的缘故,并没有沉重到影响挥动,剑心双手握柄先是一剑斩向那踏空向着天空走去的夫人脚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斩到。

是在上面么?剑心横刀在身侧,一脚前踏,吸气——呼气——,眼中电光闪过,居合!四尺来长的太刀裹着剑气从女人头顶斩过。触之即断的触感,线?剑心想到,也就在这时,西南面的森林里传来一声幼童恼怒的嘶吼,风声带来了远处的情形,高大的杉树树冠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焦躁地跳动。

“是在树上吗?”剑心呢喃。摔在地上的妇女呻吟着醒来,然后发出惊恐的尖叫,于是整个营地都苏醒了过来。人们点着火把聚集在营地中央,护卫们点起篝火,敲响了聚集的铜锣。铜锣刺耳的声音远远传出,召回了外出搜寻的失踪人口的头领等人。

头领回来后,人们商量着要不要赶紧离开。队伍里的老向导神情激动,灰白的短发根根竖起,激动地大喊:“必须走!现在就得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失踪事件了,这是鬼!是鬼在作祟!”

白天妻子失踪的男子懦弱男子这时却一反常态的强硬,“不行,我妻子没找到之前不能走!今天失踪的是我的妻子,但谁敢说之后你们其他人的家眷不会有事呢?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要像今天这样像老鼠一样狼狈的逃窜啊!你们告诉我啊!我那可怜妻子,才怀上孩子不久啊!”眼泪从男人通红的眼眶里流出,他瞪视着其他人,但是没有人敢同他对视。大家缄默着一言不发,但他们的心思已经表露无余,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白石家的小子,你要恨就全冲着我老头子来吧!老夫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其他人留下来找你老婆的,你知道吗!?那是陪葬!陪葬!你想让我们所有人给她陪葬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的气势弱了下来,他也明白自己妻子活着的希望不大,也知道留下来是冒险,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想放弃,“大家再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跟你们走。”男人声音颤抖的恳求着,但是没有人回应,只有羞愧的空气凝固着。

“半天,那半天可以吗?”男人说不出要独自留下的大话,他明白在这片森林里,一个人的话,别说是找到妻子,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看着沉默着的众人,男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同样妻子失踪的头领身上。不论众人如何争吵,能做下决定的都只有身为头领的那个男人。

“老大,老大,再留半天,就半天好吗?”男人五体投地,伏在头领身前,用极尽卑微的姿态恳求着。被称为头领的男人紧攥着拳头,牙关紧咬,兴许是咬碎的牙齿刺破了牙龈,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啪”,头领一掌击在男人的后颈将他击晕,然后顺手将男人拉起丢在身旁卫兵的怀里,“拔帐,准备出发!”头领涨红了脸,喊出了这句话。

“头领,你决不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的。”苍老的向导注视着头领,“人们总称呼我老乌龟,这既是说我活的够久,也是讽刺我胆小如鼠,但也正是这份胆怯让我活到了现在……”

头领挥手打断了向导,“不必多说,我明白,我都明白。”作为一个头领,有时候必须舍弃私情,他这样说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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