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宴稳当地停在后海步行街街口,江醉听着手机里明显变了背景的摩擦杂音,刚要去找人,就看到小孩儿架着另一个醉醺醺的晃晃悠悠往他这边走过来,他用平均53的超好视力在闪烁的霓虹中快速把小孩儿掠了一遍。
发丝凌乱的丸子头,歪歪斜斜的大汗衫,再除去那双被踩上了灰色脚印的,一边儿是海绵宝宝一边儿是胖大星的人字拖,简单的装扮掩不住的青春靓色,让他稍感满意的也就是拖到脚脖儿的这条棉质长裤。
视线移向局部,纯净的小脸儿依然平和,乌黑的眼睛水润清亮,好看的嘴唇因为吃力微微抿起,虽然有些乱糟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好事情。
江醉松了口气。
再看那个趴在她身上,俗称烂醉如泥的物种,江醉只不悦地沉了眸,不予过多的关注。
苏糖敏锐地觉察到来自雄性的阻挡和注视,本着安全第一、健康第二的基本原则,谨慎地低头绕行,并将之视为透明物质。
她掩饰着紧张,一边拖着林念一边左顾右盼地大声念叨:“死丫头,你老公呢,不是说的在这儿等吗?欸,怎么把车停哪儿了,咱们快过去,你真重死了。”
苏糖加快了脚步。
江醉啧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看都不看一眼,不止又不认识了,还把他当登徒子了。
回到车里指了指两个姑娘,“跟着她们。”
代驾见他神情已然放松,觉得自己判断没错,热心地问了一句,“江先生,你女朋友啊?”
江醉一怔,笑了笑。
前面那个被朋友坠得歪歪倒倒也不放手的女孩儿,以声为媒,用色为介,附加脸盲这种罕见特质,让自己对她从习惯到好奇,从认识到了解,再到想要标记。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竟是如此简单!
江醉释然一笑,感官动物,食色性也,自己也不例外。
“对,我女朋友。”
路边一丛一丛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看上去不怎么善良的对着量女孩儿吹口哨。
江醉从钱包抽了一沓票子递给代驾,“王师傅,捎上她们,到地儿之后劳驾你把车放我门口,钥匙扔我院儿里就成。”
“欸,成!”
这年头儿信任是一种危机,能获得像江先生这样的信任,代驾油然而生出一种荣耀感,甚至感动,“您今晚这是不准备回家了?”
江醉勾了勾唇,他倒是想。
汽车贴着两位姑娘停下,江醉喊她,“苏糖,上车,送你一段儿。”
苏糖吓了一跳,听着声音看看发型辨认道:“江总?。”
“是,这么晚了在外面不安全,上来,送你们回去。”
苏糖看看街边的人群,果断扶着林念上了车。
“谢谢您。”
江醉视线通过后视镜一直投射在她身上,看着小孩儿细心地照顾朋友,如果是照顾自己那画面也挺美好。
知道她应该住在自己附近,没想到离得这么近。
隔壁胡同。
苏糖扶着林念下车,再次道谢,一脸实实在在的心怀感激。
本该送到就走,但江醉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糖有点惊讶,她本就不擅长拒绝,心底隐晦地又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请进。”
四合院比他的院子小一些,倒是干净整洁。
“你家?”
“不是,她家,我是租客。她,她按照我能付得起的价格强行租给我的,其实是想帮我省钱,又怕她一个人在别处不安全。”
不知怎么就多说了,苏糖咬了咬嘴唇,请江醉去客厅,江醉问:“你房间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