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钱的问题和要她自己出钱养活自家人,王氏忍不住一跳八丈高:“谁问你要钱买糖渍樱桃了?那钱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我进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跳?”她憋得太久,眼界又窄,看不透老夫人的真实目的,只当自己吃了天大的亏,靠不上老夫人了,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对,大嫂,宣氏只知道咱们家败过,她进门时也还不算富裕。你进门进的早,正好可以和宣氏说说,你进门的时候有些什么,回娘家的时候又有些什么好了。”夏老爷背着手立在门口,把王氏的嘴脸和老夫人的偏心都看了个干干净净,再回想到夏夫人先前和他说的那些话,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他若是再不出面,这件事闹到最后,亲人不是亲人,自己的儿女妻子也要受多少委屈,索性就来个一了百了。
夏夫人见夏老爷来了,立刻收起脸上的怒色,拉了夏瑞熙姐弟站到一旁,一副凡事都听夏老爷安排的温顺模样,且等他夏家人自己闹去。毕竟有很多话,儿子说出来不是错,儿媳妇说出来就是错。
王氏见了夏老爷,心中有些发虚,转眼又瞧着了自家三个儿子也得了信赶来了,胆子一雄,把腰一叉,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进门的时候就有良田千顷,屋舍无数,仆从如云,金银若干。”
要真是如此,她哪里能进得了夏家的大门?这也罢了,不和她理这些,夏老爷叹了口气:“那咱们家败了,你回娘家时呢?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家的房契和地契都被大哥拿去赌了嘛?你要是不记得也不要紧,这件事,族中各位长老肯定都记得。”
王氏无处抵赖,犟着脖子说:“那又如何?你大哥难道不能用用自家的钱?”
夏老爷继续说:“那钱不只是大哥个人的呢。他不光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的钱都用光了,还把我们的和娘养老的钱都一并用光了。我还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把我们的那一份钱给还回来,这也稍后再说。我再问你,当时一家老小无处栖身,我去向你借钱,你怎么回答的?你说小叔子算计嫂子的私房钱,不要脸,是不是?”
“……”王氏找不到话可答,翻了个白眼,“那你做生意的钱从哪里来的?难道不是卖书得来的?那书难道没有咱们一半?你休想赖账!”
夏老爷叹了口气:“话说到这里,你都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耍赖耍泼。大哥用了的那些钱和你从娘这里拿去的首饰不知道要买多少书本。你能诅咒自家侄女早死,开口就剥夺了我家瑞昸上坟祭祀的权力,我自问和你这样的人是说不清的。正好今日大家都到齐了,我便去请族中长老,开祠堂,把这事儿一并说清了。”也不问老夫人的意思,上前跪倒:“娘,儿子今日不孝了。
儿子明白您想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好好过日子的心情,但事到如今,这日子再这样是过不下了,否则明日就不是亲人而是仇人。她今儿能说儿子占子侄的铺子,诅咒熙熙早死,明日就能诅咒我和瑞昸。”
夏老夫人闭了闭眼睛:“你待要怎么做?”
夏老爷道:“儿子已派人去请族中各位长老,把该了断的都了断了。”
夏老夫人怒道:“我还没死!你们就要分家啦?谁敢分家,我就死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