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张瑜贞的话被外面人听到,张氏就觉得头发都竖起来,姐姐的神智不清不楚万一在赵家说了端王的事,那可要怎么办。
张氏忽然想要见到欢哥,刚要去看看欢哥,姚家下人来道:“太太,老爷让人来接太太回去。”
张氏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到底还是要接她们回去。
张氏看向姚家管事,“七小姐回去了没有?”
管事的忙点头,“回去了,老爷还去了七小姐屋里说了半天话,七小姐那边打听不出消息来,还是杨姨娘问了老爷,老爷说,七小姐答应了老爷,以后再也不做买卖。”
张氏有些惊讶,“老爷怎么和七小姐说的,怎么让七小姐就答应下来?”那丫头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既然不做买卖,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去沈家,更不能再明着养那些掌柜、伙计,做回一个闺阁小姐,看她还能有几分的本事。
管事摇头,七小姐的院子谁能进得去。
张氏看向如妈妈,“让门房准备马车,我们这就回去。”婉宁这样就答应下来,她总觉得这里有几分的蹊跷。
屋子里传来张瑜贞哭泣的声音,张氏站了一会儿就觉得遍体生寒,心里如同有一块大石压在上面。
不论是余家还是沈家,这里面都有姚婉宁的影子,这笔账她总要和姚婉宁好好算算。
“六爷呢?六爷回来没有?”张氏问院子里的管事。
管事摇摇头,“还没呢,好多时日不见六爷了,公爵爷气的不得了。”
弟弟整日里流连在外不肯回家,父亲说就因为弟弟不务正业,朝廷才会迟迟不封世子。为了这件事,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她也让人去找了弟弟几次。可是除了给弟弟还账,她连人也没见一面。
就连一直有荒唐名声的崔奕廷如今也做了锦衣卫。弟弟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心转意。
张氏叹了口气,“你跟他说,二姐夫恐怕是没救了,二姐病成这样,让他务必回家帮忙。”
管事应了一声。
张氏这才带着人坐车回到姚家。
欢哥奔奔跳跳进了屋门,将手里抱着的书放在桌子上,假装在一旁看公文的姚宜闻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咳嗽一声。
欢哥立即看到姚宜闻。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的拘谨。
姚宜闻伸出手叫欢哥。
欢哥这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父亲,您还生不生气?”
看着欢哥战战兢兢的神情,姚宜闻心里一软。
欢哥转头看向张氏,张氏用帕子擦眼角,恐怕被人看出端倪急忙转过身去。
“父亲别生气,欢哥会背千字文……”
欢哥说到这里,张氏拿起帕子捂住脸快步进了内室。
姚宜闻和欢哥说了几句话,这才去了内室,看到张氏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好了。”姚宜闻道,“赵璠的事岳父都帮不上忙,我们家又能怎么样?从前推荐赵璠去宣府我也出过头。现在没被牵连已经是万幸,这还多亏婉宁买地。”
张氏忽然从炕上坐起来,满脸泪痕,“老爷的意思我还要去谢谢婉宁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姚宜闻皱起眉头起身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的衣衫被扯住,转过头发现是张氏。
张氏脸上都是辛酸和埋怨,“六叔进了大牢我是如何着急,现在换成了二姐家里出事,老爷怎么就不能想想妾身心里有多难受。”
姚宜闻听着这话微微有些动容。
“妾身每次让老爷去找父亲商量朝廷上的事。还不是为了老爷着想,怕老爷吃亏。现在老爷都怪在妾身身上,外面人跟着嚼舌。老爷也就跟着相信,以后要妾身怎么办?”
“妾身到底还是不是老爷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老爷去和婉宁说说,沈氏被休又不是妾身害的,为什么婉宁这样恨妾身。”
张氏想及这些年的委屈,呜呜哭起来。
看着张氏单薄的肩膀不停地起伏,姚宜闻一时心软,“沈氏被休跟你有什么关系,哪里是你的事,婉宁……也不恨你……”
“在婉宁心里,我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张氏哽咽着,“老爷,你不如也将妾身休了吧,免得妾身娘家有什么事还要牵连到老爷,老爷不休我,这个家我也是管不得了。”
姚宜闻想起杨姨娘说的那些话。
惩治了孙妈妈和丹桂,张氏威信大减。
“好了,”姚宜闻用手去拉扯张氏,将张氏拉进怀里,“这次不怪婉宁,我也跟婉宁说了,婉宁以后不会再在外面做买卖。”
婉宁真的答应了。
姚宜闻道:“你们两个以后好好相处,没有沈家在中间,情形会慢慢好转。”
张氏将脸转到炕里去,肩膀仍旧耸动,姚宜闻不禁温声劝慰。
……
第二天张氏立即让人出去打听消息。
如妈妈进来道:“沈家的茶叶铺真的没有开张。”
沈家的几家茶叶铺都关了门,挤在门前等着买茶的人四处打听的,好不容易等到了茶叶铺的伙计,大家立即围上去。
“眼见要过年了,什么时候开始卖茶啊?”
紫砂壶就不想了,京里的达官显贵都盯着,沈家铺子的紫砂壶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两只,来不及摆出来就被人买走了,只有茶叶,还算是能买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