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朝烦不胜烦。
旁边温沅也给他使眼色,反正都是要给他线索的,透露给他点儿也省得燕明乔在这里守着。
贺予朝勾勾手,燕明乔特别狗腿地就把头凑过来,“你说你说。”
贺予朝特别嫌弃他这副笑得不见眼睛的谄媚样子。
“我抓了个人,你去找竹青要份口供,里面有的就是有的。没有的,你这大理寺少卿也不能吃干饭是不是?”
燕明乔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就凭你这副宠妻狂魔的样子,人家都冲进家里刺杀你媳妇儿了你哪能坐的住。”
说完又拍了拍胸脯,“别的嘛,大理寺包了,算我欠你个人情,日后还上。”
贺予朝勾起嘴角,“宋代李成的《晴峦萧寺图》,我记得就在你家吧?”
燕明乔瞳孔地震,“你要那幅画?”
贺予朝说得特别自然,“你不是要还我人情?”
燕明乔咬牙,“那幅画是我爷爷的珍藏,为历代冬日山谷景色图之最,我若给了你,我爷爷非扒了我的皮!”
贺予朝满不在意地摇摇头,“若是不成,那口供就留在我这里吧,小王爷自己查去…”
燕明乔快要心梗了,心一横,“行行行,给你!贺予朝你属土匪的。。”
转头又特别怂得说,“我要是被我爷爷逐出家门,你得收留我”…
王府里人人都看的出来,燕明珏是真的对这个孩子很上心。
他如今夜夜都回房歇息,因为霍星乔总是做梦睡不好,如果燕明珏在旁边,她能安稳些。
他亲自和府里会做木工活计的老人学着做了小孩子睡的小床放在房里,虽然如今还为时尚早,但每每看到小床,霍星乔的眸光总是特别温柔。
他以前从来不吃甜的,如今却总是叮嘱厨房做甜品,还要日日不重样的,因为霍星乔怀孕和别人喜欢吃酸吃辣不一样,她喜欢吃甜的,月甜越好…
燕明珏总是说,这样爱吃甜的,若是个女儿,一定软极了,可爱极了…
燕明乔带人查了半个月,加上贺予朝给的人证物证也查了个八九不离十,可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差了一根将所有事情串起来的绳子…
三日后顾玉璍要回南境了,孙子刚出生,即便王府里有的是人,她也放心不下,总归是自己帮着儿媳妇照顾要好些。
温沅回温家送她。
“姑姑,真的不再多待些时日了吗?您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这次一别不知又要到何时…”
顾玉璍拉着温沅温汝两姐妹的手,“姑姑有机会还会再回来的,等孩子大些了,我就带着儿媳妇和孙子一起回来看你们,到那时,我们沅儿也要做母亲了。”
提起这个,温沅脸红红的,贺予朝也总惦记着孩子的事,他总说想生个女儿,玉雪可爱的那种。
可生孩子,毕竟强求不得,只能顺其自然。
“汝儿,你啊,当初姑姑想让你嫁进清河崔氏,你偏偏自己挑中吴家,如今撞了南墙,可还怪姑姑当初骂你的话?”
温汝眼眶含泪,摇着头,“姑姑,是汝儿没有听您的劝阻,一心只觉得吴家忠厚,若是听了您的,也省得走这一遭…”
这么久了,温汝从没有哭得这般肆意过。
于温沅,她是长姐,合该张弛有度;于父亲,她是长女,母亲不在了她要扛起家中女主人的担子;于祖母,她不能脆弱,否则只会叫老人家和她一起伤心…
只有面对这个从小带她的姑姑,她才敢放声地哭一哭,诉一诉自己这些年的委屈。
顾玉璍抱着她,轻轻地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没事啦,都过去了,想哭便哭,好孩子,难为你忍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