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朝在心里摇头,他该不该告诉她,她转话题真的太生硬了…
贺予朝低头瞧了瞧,确实开了一个小口子,应该是方才来的路上碰到了树枝。
“无妨,回府了换一件便是。”
“那,你今日便要穿着破了口子的衣服去相国寺求签么?”温沅微微偏头看他,这才刚开始,还有一整天都要在外面呢。
贺予朝微微苦笑,“那怎么办?”今日坐的是温沅的马车,若是他自己的,那必然会有一套备用的衣服在里面。
温沅招呼丹朱过来,“丹朱,为我穿线。”说着已经从荷包里拿出针线来。
姑娘家,随身有个针线包以备不时之需。
丹朱穿好线递给温沅,“姑娘,只有黑色的丝线了。”
黑色最常用,应个急已经足够,只是恰巧今日贺予朝穿的是天青色的长衫,有些配不到一起。
“没事”温沅拉过贺予朝的袖口看了看,这种收边的方法可以从内层修补,用黑色的丝线也看不出来。
温沅低下头就就准备给贺予朝缝,丹朱连忙叫住她,“姑娘,您要亲自动手吗?”
温沅笑起来,“瞧你说的,小公爷还不配我缝两针吗?”主要这样破着去拜佛恐怕有失敬意。
丹朱连忙摇手,“小公爷莫怪,奴婢是怕姑娘扎了手指。”其实是因为,自家姑娘可还未成婚呢。
温沅微一思索也想到丹朱的意思了,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官家赐婚也不是轻易能退的,两个月后就成婚了,无妨。
贺予朝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姑娘低着头给他缝袖口,三世加起来,这也是头一次,实在是难得的体验。
口子不大,温沅不一会儿就缝完了,正要收针呢,贺予朝握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嗯?怎么了?”温沅忐忑,这位爷不会是嫌弃她缝的丑吧?
到底是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换间心里想什么全明明白白。
贺予朝看着她的小表情,忍住不笑出声,“你做什么这个表情?我只是想让你在这袖口上加个东西罢了。”
“加什么?”
贺予朝想了想,“竹叶吧。”这会儿让她绣两个鸳鸯在上面太不现实。
温沅直接被逗乐了:“这黑色的丝线如何能绣竹叶呢?”
“黑色如何就不能绣竹叶呢?”贺予朝一脸认真,倒是把温沅看的不好意思,也就将就着给他绣了。
然后这一路,贺予朝除了看温沅的时候便都在摩挲这两片竹叶…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相国寺山门前。
据说这车马不入山是相国寺第一任住持定下的,这又是皇家寺庙,众多香客们也就不好多说,规规矩矩的从半山腰走上来。
贺予朝与温沅正要走上台阶进寺庙,忽闻一人急呼:“姑娘留步。”
温沅回头,是一老者。
此人身穿一件青色无饰长袍,手持一葫芦,龙行虎步而来,风姿世间少有。
约莫是个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