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到底还是对您设了防,父亲,您此番回京值得吗?”温沅有些担心,温家的路,从今天起注定不好走。
“沅儿,为父但求心安。你幼时随父走过不少路,见过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这不是为父想看到的样子,想来沅儿也不想。”
温仲先长叹一口气:“我大燕立朝千年,如今也到了这样的窘境,为父坐不住啦,天下万民,都需要守护啊。”
“不回朝堂就只有一个温仲先,回朝堂便可带动千千万万个温仲先,为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大燕江山重新焕发光彩。”
温沅眼眶红红,“女儿知道,女儿只求父亲当心身体,也要提防小人暗害,如今,父亲是完完全全被摆在箭靶上了。”
想到刚回京那日就遭人暗算,温沅也是心有余悸,那日若不是被那黑衣蒙面人所搭救,温家一路这几十口人就全都命丧黄泉了。
他们又哪里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她温沅,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得到皇帝赐婚诏书了。
“为父自有打算,你且在家安心备嫁就是。”
“女儿明白。”
贺家。
贺予朝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把景德帝赐婚的诏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承国公世子贺予朝,性温和有礼,年少有成,长而贤明,仪表堂堂,恰逢斯年。咨尔温氏,乃内大臣温仲先之女,性行淑均,柔嘉成性,蕙质兰心,言应图史,行合礼经。朕深感佩也,今特赐恩,择吉日六月初六,令成眷属,使成良人。愿尔婚后,恩爱不疑,白头以老。钦此!”
这是贺予朝第三次拿到赐婚圣旨,其中有一次是他自己写的,立她为王后,不过那次他们都顶着别人的名字,如今,又都回来了。
这一世,他们一定会恩爱不疑,白头以老。
“公子。”
在贺予朝第六遍看圣旨的时候,竹青进来了。
“何事?”贺予朝默默将圣旨卷了起来。
“诚王殿下要班师回朝了。”
诚王,燕明珏,梁美人所出,外祖广城候府梁家。去年三月,广城候挂帅抗击北境敌军,诚王奉旨随军前往做先锋。
“嗯,知道了,具体可说何日能到京城?”
“我们的人只知道霍家大败撤回漠北,大军即日班师回朝,留了五万人由梁小侯爷镇守北境。至于何日能到京城,容属下再去打探。”
“不必,从北境穿消息回来最快两日,大军中途不停应该二十日可入京。”贺予朝盘算了一番,琢磨着如何让温沅避开他。
二十日,那便是四月初十,宜出行。
“竹青,你安排一下,吏部与家中需我经手的事都在这十几日紧着先办了,四月初十那天空出来。”四月,草长莺飞,可邀温沅一起去承恩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