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看向裴大奶奶:“大嫂,我是跟您开玩笑呢,我怎么能惦记着您娘家的院子,我只是想说,祖宅对裴家也很重要,这些年裴家虽然离开广南,但是却没少管广南的事,从前那些与裴家常常走动的人家,但凡谁有了为难的地方,都要找到裴家来,这就是为什么二房的长辈们会时常回去打理祖宅的事务。”
“大战的时候,裴家从广南去桂州求援军,也是因为广南的百姓和军官庇护才能脱身,如今交趾扰边,广南情势不好,裴家就这样卖了祖宅完全不理会广南的情形,岂不是让那些一直支持裴家的人心凉?我进门晚,这些话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是我知道的裴家绝不会是这样,大嫂您说呢?”
一句句话掷地有声,就连旁边的裴思通也一脸激动,没想到琅华对裴家这样的了解,他留着裴家的祖宅,不是想要找回当年在广南丢掉的颜面,而是放不下那些曾信任裴家的人。这个媳妇,是老四求来的,当时顾家对这门亲事并不看好,要不是有圣旨在,恐怕两家没有那么容易结亲。
所以在他心里,一直觉得琅华有些不太情愿,甚至有些被强迫的意思。他想着这样的情况下,成亲前两年杞堂不免会被各种嫌弃,希望过些日子能尝到夫妇和顺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琅华如果不喜欢这门亲事,怎么会下这样的功夫。
裴思通很想挥挥手,将所有的人都清出去,好好跟琅华说说广南西路的情形,这个媳妇他是越来越满意了。
裴杞堂看出裴思通脸上不耐烦的神情,不由地心里一笑。奉茶、做点心,缝点小东西琅华是不愿意去做的,但是她聪明,眼界又宽,是谁也比不上。
她的这种不仅仅是讨人喜欢,更让人尊重。
“对,”裴大奶奶已经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四弟妹说的在理。”
二房的裴大太太抬起头,一个刚进门的媳妇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呢?是二房这支的长媳,却没有教好如谨。
她不禁羞愧。
长房人没有说话,都死在给她留颜面,她不能仗着长房的忍让,就这样装聋作哑。
有些话,的确要说清楚。
“如谨,你四嫂的话你听明白没有?”裴大太太道,“我们裴家两房是早就分清楚职司的,长房在外打仗的时候,我们二房留下打理祖宅,那时候长房的处境比我们更凶险,就像你四嫂说的那样,裴家是大族,若不是这些年族人互相帮衬,哪会是现在的光景,没有裴氏族里,我和你大伯就算是想要照顾你,也可能会有心无力。”
“琅华,”裴大太太看向琅华,“你回去广南西路,有什么需要我们二房的尽管说,广南那边有些事,你大伯更加了解。”
裴大奶奶攥起手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裴家二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要支持顾氏。
琅华站起身向裴大太太行礼:“若是大伯母有时间,媳妇有些事真的要向您好好请教。”
裴大太太红了脸:“可别这样说,我嫁进裴家这么多年,还没有你想的通透。”
裴太夫人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说自己的不好,要将功劳都算到我老太婆身上不成?家和万事兴,我们一家人这样高高兴兴,裴家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裴十小姐抿着嘴站起身向琅华行礼:“四嫂嫂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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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祖上分两房,长房就是裴太夫人,裴思通这一支。二房就是裴大太太这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