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也仔仔细细地将粥吃完,这才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琅华点了点头。
裴杞堂走了出去,琅华望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现在她就这样,一会儿入了夜该怎么办?他答应了祖母定然要等她来了小日子,才会与她圆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守承诺,裴家长辈又知不知道这回事。
如果他耍赖皮,她好像也无计可施。
萧妈妈和阿琼几个走进屋。
琅华向外面看去:“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寒烟捧着一只新手炉递到琅华手里:“没有了。”
萧妈妈道:“这屋子里没有留裴家的人,外面倒是有做杂事的丫鬟和婆子,裴家人我们不识得,要不是小姐提前做了准备,寒烟眼睛尖,方才送礼物出去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顺利。”
这就是为什么裴杞堂会将寒烟提前送过来。
寒烟在裴家做过事,熟悉裴家的规矩和礼仪,也能将裴家人认识个七七八八,这样一来她到了裴家,也就不必非要接受裴家下人来身边侍奉。
这个人还真是,能想到的他都想了。
琅华心中一暖。
琅华道:“大家都坐下来说说话,折腾了大半天你们也都累了。”
几个人坐下来,琅华也顺势躺在床上,两天都没有好好睡,现在倒是有些疲倦了,可怜裴杞堂还要在外面应付。
就因为这样,她反而会觉得更加踏实,半晌她看向萧妈妈:“裴家怎么样?和我们家是不是不太一样?”
萧妈妈点点头:“裴家规矩大,奴婢一路看过来,那些管事妈妈都穿着酱色的褙子,一眼就能认出来,裴大奶奶身边的妈妈平日里该是职权不小,所有的下人见到他都要礼让几分,方才我们送女眷礼物的时候,那位妈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盒子,盒子上面锦缎的颜色她必然记得清清楚楚。”
“大小姐若是没有提前备好礼物,恐怕就要被人质疑。”
琅华放松地一笑:“既然进了裴家,有些规矩也要知道,免得不小心做了错事,还要让裴家长辈为难。”
虽然裴思通和裴杞堂并非父子,但是他们在裴家一日,就不能又享着裴家的庇护和便利,又想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更何况现在裴家和裴杞堂已经是福祸相依,他们作为晚辈孝敬裴家长辈总没有错。
琅华道:“不用刻意去向裴家下人打听消息,裴家人多,我们可以慢慢熟悉。”
都处理好了,琅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她要趁着这时候好好歇一歇。
……
外面的宴席还没有乱起来,柳子谕却已经支持不住。
他后悔答应了裴杞堂,要替裴杞堂应付宾客,让裴杞堂可以留在新房里,陪着顾大小姐喝一碗粥。
一碗粥是多久?他当时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多不过一刻钟,一刻钟只需要笑一笑,走两桌,说三句话,端几次酒也就到了,更何况还有裴家大爷和淮南王世子王静诚一起帮忙。
裴家大爷应付裴家的亲戚,他们两个要应付的就是主要的几桌宾客。
柳子谕准备好了替新郎辩解的说辞,就说新郎在和裴家的长辈说话,反正裴家现在乱糟糟的,到底和哪位长辈说话,谁也不知道。
可是他没想到,一切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发展。
那些宾客不但没有仔细地问裴杞堂的去处,反而拉着他说个没完。
“太妃娘娘身子如何?”
“你在哪里任职?”
“听说你好筹算,上次折了户部十几个人手。”
“真是前程无量……”
“你是哪年生人……可有婚配……”
再这样下去,柳子谕觉得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要不保,这样几回合下来,桌上的几位已经暗自较劲起来,他知道一位卢小姐在诗会上夺了诗魁,一位董小姐在佛前发了愿,要一直吃素直到母亲的病能够康复,孝心果然感动了上苍。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他闭门不肯见客,也不大参加宴席的原因。
他十三岁之后,那些夫人、太太们看到他时眼睛就泛着绿光。
柳子谕琢磨出来,为什么裴杞堂让他和王静诚前来。
王静诚也尚未婚配。
果然半个时辰过后,王静诚趁着倒酒的功夫到了柳子谕身边:“我们上了裴杞堂的当,一会儿他来了,定然要将他灌醉,让他入不了洞房,就算入了洞房也让他成不了事,这样才能解恨。”
柳子谕一脸悲悯地看着王静诚。
有仇必报虽然不错,但是有时候吃亏上当就只能忍了,冲动上去只会损失更大,还不如一口苦水吞下去,好歹能保住余下的财产。
“新郎官来了。”
一阵吆喝声,一身吉服的裴杞堂走了过来。
柳子谕还没说话,就被裴杞堂拍了肩膀:“柳兄谢谢你了。”
裴杞堂的力道很大,让柳子谕有种被重托的感觉,之前的那些委屈顿时消失殆尽,反而嘱咐起裴杞堂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你小心着些,别真的被灌醉了,那就不好了。”
裴杞堂点点头,拿着酒杯上前。
宴席间顿时发出一阵喧闹声。
看着裴杞堂身上的吉服,柳子谕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好看,若是穿在他身上,也很妥帖,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一阵晕眩,他真的是喝醉了。
……
“姑爷回来了。”
萧妈妈的声音传来,琅华将手里的书合起,从大迎枕上直起身来。
裴杞堂撩开帘子踏进了门,他眼睛仍旧清亮,脸上却有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在西夏时琅华见过裴杞堂喝酒,几坛烈酒下去,他仍旧能面不改色,如今这个模样,定然是有些醉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灌了他多少酒。
“阿琼,”琅华吩咐,“快去打水来。”
阿琼和阿莫不敢怠慢立即退了下去。
琅华下地就迎了上去:“要不然再让小厨房做些醒酒汤。”
琅华说着走到裴杞堂身边,刚要伸手去搀扶他,就觉得整个人一轻,双脚腾空而起,整个人落入了裴杞堂的怀抱。
裴杞堂将她抱了起来。
“裴杞堂。”琅华有些慌张地看着他。
裴杞堂却仿佛没有听见,也并不理会她的挣扎,抬脚向内室走去。
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仿佛也将琅华熏得有些迷醉。
琅华只觉得心脏欢跳个不停,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慌乱中碰到了裴杞堂头上的发簪,他的长发就顺势流泻下来,她急着要补救,将他的头发抚得平整些,却没想到手一颤摸上了他的脖颈,反倒将他拉的更近了些,他的额头顺势抵住了她的,呼吸沉重而紊乱,酒气中夹杂着他特有的清香,轻柔地吹在她的脸上,她的心一颤,整个人都变得没有了气力。
“琅华。”裴杞堂喊着,他的声音很低,脱出口时就像是一声叹息,带着些许的颤音,嘴唇微微开启,就要碰在她的唇上,却又因为喘息而挪开,就像一片羽毛轻柔地在她心尖上浮动,时而轻时而重。
琅华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嗓子里跃出来,她正想要别开脸,只觉得脑后一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床铺之间,她抬眼望去,裴杞堂身上的吉服也落在她的身上,粉红色与艳红色层层叠叠,妖艳而美丽。
他的手与她相握,目光中满是迷离。
“琅华,”裴杞堂又喊一声,“你害怕吗?”
这要让她如何回答。
索性裴杞堂不等她说话,就笑起来:“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不怕。”
也许裴杞堂说的并不是那件事。
而是所有。
恰在这个时候想歪的人却是她。
裴杞堂道,“那条路太长了。”
“你说什么?”琅华不知道裴杞堂指的是那条路。
裴杞堂目光愈发清亮:“从你家门口到你身边的那条路,再多走一步,我的心都会从胸口跃出来,推开那扇门,阳光一下子透过了云端,照亮所有一切,而你就站在那一边。我曾仇恨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残忍,而今我才知道原来它只是想要给我最好。”
“那就是你。”裴杞堂低下头,轻软的唇就印在了琅华的嘴边,没有酒气,而是一股淡淡的薄荷茶的味道,轻软的舌尖挑开她的唇口,他的手抚在她的脸颊上,然后他加深了这个吻,从温柔的试探变得激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怀里。
唇间的灼热痴缠,让她整个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酥酥的,软软的,赶走了她的羞怯和恐惧,她的衣裙变得凌乱,裴杞堂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腰间,虽然有些笨拙,却又像是无师自通般慢慢地寻找着他的节奏。
良久,唇分。琅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要将刚刚被夺走的空气重新的吸回来。
琅华脸颊上的红晕和娇羞,就像是一把火,燃到了裴杞堂身上,让他的目光渐深尽染上情欲的迷离,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住呼吸,慢慢地起身:“我先去换衣服。”
琅华这才想起她刚刚让阿琼去打水来,方才她和裴杞堂在屋子里……定然已经让阿琼她们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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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字数,我已经尽力了。
肉没有,不过温情足足的,你们觉得咧。。。
至少应该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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