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静静地听完了裴夫人的话才转身去了前院。
裴夫人松了口气,老四今天怎么这样顺从。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有这样大的转变,不管怎么样,足以让她感觉到惊喜。
不一会儿功夫,裴大爷从前院堂屋里过来。
“怎么样了?”
没等裴大爷说话,裴夫人先问了过去。
裴大爷点点头:“四弟已经向两位王爷赔礼,还将当时和庄王争执的经过讲了一遍。”
裴太夫人道:“心平气和的说了?”
裴大爷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四弟说,那时候庄王爷问了他杜其仲的案子,他没有回答,庄王就来了脾气,一仗打到了他的肩膀上,开始他没有躲闪,可是后来……庄王不依不饶,于是他抬起手挡了挡,没想到就打了庄王的头。”
“四弟的肩膀伤得很厉害,又红又肿,这还是敷了顾家的药,否则那条手臂恐怕半个月都不能动了。”
裴夫人听到了关键:“你说敷了谁家的药?”
“顾家,”裴大爷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皇城司都知顾世衡大人家。”
裴夫人当然知道顾世衡,因为他有个女儿顾琅华,想到这里她去看裴太夫人,裴太夫人正好也望过来。
“去吧,”裴太夫人道,“多帮衬帮衬你弟弟,他在行宫里我们没帮上忙,回到家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这才是家里人该做的事。
……
过了好一会儿,裴杞堂将静王和裕王送出了门,然后径直来到裴太夫人房里回话:“孙儿都说清楚了,人也送走了。”
裴太夫人叹口气:“你这差事也不好办,这才有点眉目就引来这么多人。”
庄王的案子还好些,最重要的是赵氏和赵家。
琅华提起赵氏来总是若有所思,他也跟着着急,生怕是哪里会出问题,可是琅华没有说,他也没找到机会去问。
裴杞堂收回思绪:“静王、裕王平日里和庄王来往不少,孙儿提起庄王的案子,两个人都不敢再做纠缠,说到底就是来探探孙儿的口风。”
裴太夫人这才松口气。
裴杞堂道:“现在他们不会怎么样,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才会旧事重提。”这些人都是看着风向过日子,否则怎么能叫闲散宗室。朝廷真的事的时候他们都会远远的躲开,不过,他觉得静王和裕王还是有些意思的,如果有机会可以再会会他们。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裴夫人忍不住问。
“没事了,”裴杞堂动了动肩膀,“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大碍,祖母、母亲不用担忧,今晚我就睡在家中,明天一早去上衙。”
裴杞堂说完向裴太夫人、裴夫人行礼。
“去吧,去吧!”裴太夫人心里已经很满足,自从进京以来,裴杞堂最多就是来请了安,像今天这样说话,真是很难得。
裴夫人却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听说顾大小姐再给曹嘉治伤?将那些犯人送去养济院是她提议的?”
裴杞堂颔首,目光微微一闪,变得更加清澈明亮,也就是琅华有这样的胆识,敢在人前说真话。
“顾大小姐说,皇城司大牢里过于潮湿,不适合养伤,若是在大牢里医治恐怕还会继续死人,所以提出到养济院。”
这些话是太医院不敢说的,将犯人从大牢里带出来,万一出了事,定然会算到他们头上,琅华就是算到了这一点,才和他里应外合接下这份差事。
裴夫人听着很惊讶:“养济院那边可安排了足够的人手?真的跑了人,你们都要担责任。”
“母亲放心吧,”裴杞堂道,“那些人在皇城司大牢熬了这么多年,眼见沉冤得雪,现在就是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
裴夫人这下听了明白,既然老四能这样肯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大事都说清楚了,现在她只有一件事还放不下,抬起头试探着道:“你姐姐也通药理,听说了顾大小姐的事,总想着去拜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