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璋却拒绝了,这些年他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睡在值房里,干净、整洁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所以只要进了芸娘的屋子,他就会皱起眉头来。
到处都是粉色的幔帐,屋子里是甜腻的熏香味道,他进了门,芸娘就会让人端水让他净手,里里外外的衣衫都要换上一遍,甚至不准他将剑带进内室,他抽出剑想要告诉她,哪有武将手上不染血的,没想到她却捂着鼻子远远的躲开,一脸作呕的模样。
他有时候不太明白,既然那么讨厌嫁给一个武将,为什么当年她会答应进门,听说皇上要将他调进京,芸娘脸上是仓皇失措的神情。
也许是他错了,韩璋的笑容有些苦涩,他这辈子只顾得打仗,其他的事都抛在了脑后,注定会是这样,所以想一想也就罢了,他不会为这件事太过烦恼,他真正难过的是另一件事,他在京中听到传言,皇上要与西夏议和。
他听到消息去了宁王府,宁王却抱病在床,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只有宁王妃红着眼睛与他说了几句家常就将他打发了。
看样子议和的事是在所难免。
太后老了,急于见女儿,皇上另有一番思量。
要知道太后能跟皇上周旋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那些边关重镇的守关大将,大多数都是太后娘家兄弟郑国公手下的人马,郑国公虽然去世了,但是到了关键时刻,那些人都会站在太后这边,更何况太后那边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庄王。
如果议和了西夏,再谈拢了金国,即便是每年从国库里拨些岁币也无妨,反正朝廷总有办法拿出这笔银钱来,边疆稳定下来,皇上就可以启用身边的亲信替换那些老臣,完成政权的变迁。
所以皇上一定会下这步棋。
这也是太子为所欲为的原因。
他被留在京城没有回岭北就是一个讯号。
韩璋迷迷糊糊地睡下,第二天起了大早去往杭州城内的卫所,许多伤兵都在卫所里养伤,等到他们伤好之后就可以启程回岭******璋推开门走进去,几个老兵纷纷认出了他,他却伸出手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几步跨进屋内。
屋子里很整洁,只有淡淡的药香,不像是边关卫所那样,总是充斥这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来,“我前两日跟你怎么说的?重复一遍?”
然后是伤兵低沉的声音,“不能碰水,保持干净。”
“还有呢?最重要的是什么?”
伤兵道:“先不要穿鞋……”
那清澈的声音接着道:“你呢?一件都没有照做。伤口溃烂了,还怎么回岭北,不如我跟将军说一声,就将你留在这里……反正大齐有规矩,士兵伤残可以就地养伤。”
“大小姐,”那伤兵要哭出来,“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就按您说的做,一定将伤养好。”
韩璋走前几步,一脸严肃的女孩子蹲在不远处,仔细地为那伤兵包扎,半晌才直起身子,“仅此一次,否则你这只脚就别想要了。”
韩璋望着琅华,脸上不由自主浮起淡淡的笑容。
琅华也看到了韩璋,笑着道:“大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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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奉上。
圣诞节哪也没去,不过这样也好,就在家里理了理后面的大纲。大家怎么过的,心情愉快吗?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