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军的抵抗,西夏人并没有惊慌。
尤其是领头的枢铭,还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进攻,他们仿佛十分有信心一定会拿下这座城池。
扬州果然是一座弱城。
城上的守军懦弱不堪,到现在为止才组织起一次像样的抵抗,几个士兵摆弄着床弩,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要用弹射的长箭来阻止他们的进攻。
枢铭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可笑了,他们又没有轒辒车和巨盾,有的只是战马,床弩搭好了来攻击谁?
大齐的武将已经后继无人了。
只要杀了韩璋,他们就可能在五年内冲出贺兰山,踏平整个大齐。
可恨那个韩御史,居然联手韩璋给他们下了这样的圈套,让他们损兵折将。
枢铭刚想到这里,忽然看到城墙上有人悄悄地挥起了手。
傻子。
大齐朝廷都养了些傻子做官员,他们虎视眈眈大齐这么多年,大齐居然会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对付守卫大齐门户的韩璋。
而现在两军对峙之时,城墙上居然有人向他挥手。
下贱的就像妓院里的****一样。
“首领,那是韩御史……”旁边的军师过来低声道。
韩御史。
枢铭目光顿时更加凶狠起来,他果然在这里,找的就是他。
军师道:“那韩御史仿佛有话要说。”
“他要说什么?到现在还想要哄骗我们?当我们是傻子?今天我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对了,痛痛快快将韩御史杀了不是他的作风,他要让韩御史后悔生到世上来。
虽然几次秘密协商都是来去匆匆,但是韩御史相信,那个目光如鹰般锐利的枢铭,一定会在这时认出他来,并理解他传递出去的消息,否则枢铭也不会与旁边的人商议。
韩御史点点头,他推算西夏人很快就会退兵,然后他就遣身边的人去与西夏人通消息,将误会解开。扬州的这件事他会算到韩璋头上,都是韩璋没有按时来到扬州加强防御,才出现差点被西夏人破城之事。
所以,只要脑子清楚,人聪明,总会将坏事变成好事。
韩御史正想着,只觉得眼前有一支羽箭闪过,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黑,那羽箭的尾部缀着的鸟羽已经在他眼前颤动。
那么近。
他第一次这样近的距离下看到羽箭。
可是他却并不能看得更清楚。
因为有东西从他眼睛中流下来,淌过了他的面颊,涌进了他的嘴里。
咸咸的,涩涩的东西。
韩御史低下头,那东西就掉落在他手心里。
哗啦啦,如同浓稠的蜂蜜。
但它是红色的,嫣红的颜色,比花娘口唇上的还要鲜艳。
血,这是他的血。
韩御史向后倒退了几步,转过身,所有的人见到他脸上都露出惊恐,怜悯的神情,就像在看那个被西夏人切成两段的士兵。
那支羽箭就像是生生地嵌入了他的身体,任他怎么动手甩不脱。
疼。
好疼啊。
疼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疼得让他恐惧的颤抖。
韩御史张大了嘴,用尽力气去抵御那疼痛,换来的却是,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裤裆淌下来,淅淅沥沥流了一地。
韩御史张着手向身边人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