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嫁过来爷就要我收她进府总不好违了他的意。我看出这丫头是个心高的就让阿玛帮忙让她全家投了旗而且是内务府的包衣旗下。”她嘴角带了几分讥诮。“哪个府里没有包衣出身地庶福晋?她进了府我可是一直抬举她的爷也夸我贤良呢。如今她全家都在府里当差可不正是出人头地了么?我听说她弟弟从小读了不少圣贤书的还特地调进外书房当小厮呢。”
淑宁哑口无言轻咳两声胡乱应和两句便谈起了大格格。媛宁一说起女儿。脸色就变好了说了许多趣事还让**抱了女儿来瞧。两人看着小女娃娃在榻上爬来爬去开心不已。
临近中午媛宁特意留饭淑宁听说她娘家人都没来只送了几样礼便留下来陪她。媛宁有些欢喜吩咐厨房做几道拿手菜来。这时丫环却来报说侧福晋来了。
这位侧福晋瓜尔佳氏润玉容貌与她姐姐有三四分象但显得更明艳些。一对桃花眼眼角略往上翘别有一番风情。细白皮肤嫣红小嘴笑起来时。脸颊上显出两个小酒窝。倒添了一股娇憨之气。虽然早就听说她象婉宁。但看到真人时却现她们容貌只是略有相像唯有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婉宁隐隐有一种优越感只是眉目间还带了些漫不经心与天真。
媛宁对她态度虽只是淡淡的却并不显得冷落向她介绍淑宁时只说是娘家三姐姐。润玉嫣然一笑随手制止了淑宁向她行礼道:“早听说过了今儿得见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不等淑宁谦虚两句她便径直对媛宁道:“福晋今儿我来是有件为难的事想求您。”媛宁眉一挑询问是何事她便笑着叫丫环拿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盒子来打开道:“这是我在爷那里瞧见地几样西洋玩具原以为不打紧我又喜欢就讨了来。昨儿个在东宫我听太子妃说连他家大阿哥想要都没讨成才知道这些东西十分贵重。我好象不该向爷讨的可他如今不在我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拿来给福晋。”她灿烂一笑:“福晋你先帮我收着吧。”
媛宁拽紧了手帕深吸一口气道:“既是爷赏了你的就收下吧交给我做什么?这是太后赐的东西爷爱给谁别人管不着。”
“真的么?”润玉满脸喜色“那我就收好了。多谢福晋。”顿了顿她又稍稍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那个……福晋前些天宫里赏下来的几样东西我……我瞧中了那手串可那是刘姐姐得的她好像不太高兴……”
媛宁淡淡地道:“没事她已经答应送你了我方才已经交待下去这时候大概已经在你屋里了。你回去瞧瞧吧。”
润玉高高兴兴地再次道谢又犹豫地道:“我得的那对镯子其实也很好比那手串还要贵重些呢我送给刘姐姐作交换她就不会再怪我了吧?”
媛宁不置可否几句话把润玉打了又回头对淑宁淡淡笑道:“侧福晋年纪还小礼数不太周全三姐姐别见怪。”
淑宁笑着说不会心里替她难受的同时又有些松了口气地感觉。这位侧福晋似乎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物应该不会对媛宁不利吧?
回到贝子府尹总管远远迎上来报告说:“夫人娘家的大奶奶在等您呢已经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淑宁有些疑惑忙进了正屋一见李氏便问是怎么了。李氏急道:“二妹妹生病了病得挺重的需要十年以上地老参配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去想起你这里有便来讨了。”
淑宁很是诧异怎么婉宁忽然就病了呢?忙叫了素馨她们开库房取参又问李氏:“家里应该还有些没用上么?”“都用了用完了才来找妹妹的吴叔已经拿了银子到外城去买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淑宁想了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生病?还要那么多人参?”李氏叹了口气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婉宁自得到有限度的出门许可后除了回娘家和到外祖家去就只有偶尔跑跑寺庙。先前五阿哥家小格格满月。几家女眷聚会因部分庶福晋也在受邀之列玉敏便带着李氏、宋氏与婉宁一起去了。本来婉宁应该与秀女出身地庶福晋们坐一桌才是却不知怎地被安排到侍妾那席去还与五阿哥地妾月荷坐在一起。
月荷言谈间对婉宁有些讥讽之意婉宁不服便与她闹起来弄湿了半身衣裳。四福晋玉敏与五福晋媛宁知道了。都怪婉宁不懂规矩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婉宁受了气听了许多闲话又受了凉回家后生起病来却又牵动了旧伤结果拖了好些天都没痊愈。玉敏看着不好便通知她娘家人去照顾。那拉氏如今正守着婉宁李氏便出来寻药。
李氏道:“我听说她先前病得最重时。苦苦求了雍王爷去瞧她王爷只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丫头们说当时王爷的眼神冷得跟冰似地离她足有三尺远。”顿了顿。她叹道:“居然到了今天二妹妹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处境才知道后悔!她这辈子算是毁了我只望她这次是真的懂事了不要再连累娘家人。”
说着说着。素馨拿了一包参来。还另有一个包袱。是可能用得上的药材。李氏接过转头对淑宁道:“多谢妹妹了回头一定重重谢你。你不知道。如今俏云夫妻得王爷恩典捐了个知县已经上任去了。二妹妹又降了身份吃穿用度都不比从前药也不是什么好药唯有靠娘家人接济了。只盼这回是最后一次了吧。”说罢匆匆行了礼走了。
淑宁一直送她出门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屋里对着桌面地残茶怔怔地起了呆。
后来男爵府有消息传来婉宁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病情缠绵只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淑宁也不再多想了男爵府已得到允许派人去照顾她就不必自己多事了。
转眼到了四月天气越来越热。淑宁收到简亲王府的传信说是奉天那边来了消息简亲王自打去年冬天开始便连着生了几次小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身体却差了许多。雅尔江阿与瓜尔佳氏特意请她过去商量看应该做些什么。淑宁忙收拾一番坐了马车往简亲王府来。
商量的过程中瓜尔佳氏与伊尔根觉罗氏一直在打对台实格不敢说话阿扎兰听得不耐烦便道:“吵什么呀?真关心老爷子的话回去照顾他就是了。”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伊尔根觉罗氏忽然笑了:“说得也是儿子媳妇孝敬长辈原是天经地义的王爷见了孙子大概也会很高兴吧。”然后便对雅尔江阿道:“爷不如妾身去吧。”
瓜尔佳氏咬牙切齿地道:“要去也是我去我才是正经媳妇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淑宁皱皱眉觉得有些古怪。果然事情很快定下由瓜尔佳氏带着两个儿子回奉天侍奉公公。但瓜尔佳氏瞧见伊尔根觉罗氏眼里的笑顿时觉自己上了当。
雅尔江阿一顶以孝为先的大帽子盖下来把妻妾二人分开了。淑宁见没什么事了正要走人却被伊尔根觉罗氏叫住笑道:“有一件事是弟妹家务事还要弟妹看着该怎么办呢。”
她做了世子侧福晋身份不比从前淑宁也要对她礼敬了但心里仍有些戒慎便问是什么事。伊尔根觉罗氏很和气地笑着将她请到自己院中叫出一个年轻女子对她道:“我屋里的小钰嫂子是王府的家生子这是她自小一块儿长大地姐妹说是从前二弟屋里侍候的人。自从二弟成家后这姑娘在老王府里处境凄凉叫人实在不忍。这回她跟着报信的人一起进的京看在她从前与二弟那般亲密地份上弟妹就带她回府去吧好歹给个名份。”
淑宁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冷看着那颇有姿色的女子头上梳的妇人式脑子里一片空白。伊尔根觉罗氏微笑着喝了口茶又叫那女子向淑宁见礼。
这时瓜尔佳氏忽然闯了进来骂道:“贱人!你凭什么要走了我儿子屋里的人?!”
伊尔根觉罗氏忙起身笑道:“姐姐说的什么事呀?那都是爷地意思二阿哥身边地人实在不中用见大阿哥年纪大了身边人又多才调走两个罢了。”
瓜尔佳氏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看到屋里地情形便问:“这女人是谁?”那女子忙上前行礼自称是老王府里侍候贝子爷的屋里人“素屏”。
瓜尔佳氏疑惑地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来:“哦?你就是素屏?我听说你是继福晋送给二弟的?硬是灌醉主子想要爬上床地人?我听说二弟当时便把你嫁了出去他还在第二天就逃到蒙古去了后来也没再回去。如今来说什么屋里人脸皮真够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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