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够地方放床板就行。东西放着也没关系,我手脚很干净的……”
素馨皱皱眉,正要开口。淑宁说话了:“既然是你地意思,我便让你搬到北边的小屋去。回头素馨与冬青检查一下那里地东西。如果有能用的都拿出来。然后把空箱子并排放在一起,我记得那都是一样大小的。然后在箱子面上放床板,铺上褥子,扣儿就搬过去。只是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许反悔。”
扣儿忙应了,素馨打趣道:“可是走了运了,我们还要两人一间呢,你倒一个人占了一间屋子。”扣儿只是笑着不说话,急急搬东西去了。
淑宁回头对两个大丫头说:“后面的屋子先空出来,我自有用处。”冬青问是什么用处,她便笑道:“我们这院里,只有南屋有个炉子煮茶,却够什么用?一桶热水从厨房拿来,都变冷水了。不如在后院地屋里盘个灶,或是起个炉子,咱们自己烧水自己用,还能做些吃的,就像槐院里的小厨房那样,可好?”
素馨与冬青对望一眼,都有些兴奋,这样一来,她们也可以省点力气,不用大老远地去拿热水或蒸点心了。不过淑宁还有另一个打算,后面是两间屋子,有一间只有一个高窗,却要暖和些,屋外就是排水沟。等回头叫人用砖块和厚板架高地板,另外做些放东西的架子,岂不是一间浴室了?大冬天的,在旁边烧了水,就提到浴室里洗个热水澡,比在房间弄得一地湿漉漉的好。横竖离房间不远,四面又都是高墙,洗完就冲回房,其实也冷不到哪里去。如果是夏天,就更方便了。
这是比较大的工程,她要先问过佟氏才行。到了正院向父母请过安,便和他们一起到了内堂吃早饭。饭后,她向母亲禀告了后院的改建计划,佟氏想了想,便答应了,只是说:“今年就算了,开春再说,叫长福帮着你去做吧。”淑宁只好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说是快活无比。
淑宁每日早起,先和家人一起吃早饭,然后是帮母亲料理家事,自己也学些东西。接着哥哥带了弟弟们练习射箭回来,她便要负责给两个小家伙授课了。吃过午饭后,她回院小睡一会,便可自行安排时间,到书房写写字,练练琴,看看书什么地。几个月没练琴,果然手生了,练了好几天,才回到当初一半的水准,在老师还没请回来之前,她只能靠练习找回手感了。
有时累了,便可以回房和两个丫头一起做做针线,或是到练武场去看哥哥教两个弟弟骑马射箭,有时候也会下场射上几把,不过事实证明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虽然力气比两个小子大些,却总是射到靶子以外地地方,惹得两个臭小子大声笑话。
岂有此理,她就不信了,只要多练习,她一定可以射到靶子中间去!于是她便天天都来射上半个时辰,坚信总有一天能超过那两个臭小子!(太没出息了,居然拿小孩子当目标
因着射箭场上的宿怨,她便故意给贤宁和小宝安排些难题,比如明知他们不爱学成语,却偏偏布置这方面地功课,等到他们不停挠脑门,闹出种种笑话之后,才给他们讲解正确地意思。不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厚道,实在是这种方法有助于他们加深对这些成语地记忆啊,而且她可不会像当年高中背成语那样,从“一”字开始一个个地教,她选的都是那些意思浅显、有比较有趣的故事来历的成语,比如“对牛弹琴”、“愚公移山”、“瞎子摸象”、“狐假虎威”、“守株待兔”、“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之类的,两个小孩当是听故事,都记得挺牢,就是爱给这些成语故事加个番外什么的,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天气好的时候,佟氏还会让他们到花园里去玩。虽然湖水面上结了冰,却因为是山上下来的流水,所以冰只有薄薄的一层,下面还是水。淑宁和跟来的雨歌,以及小宝的丫头阿秀,都紧紧盯着那两个皮猴,确保他们不会做危险的事。
下了两场雪后,山边的几十株梅花开得极好,白的粉的红的一大片。张保有时便带着佟氏到边上临水的屋子赏梅。其他几处亭台楼阁,淑宁的枕霞阁和端宁的观澜亭,命名都得以通过,湖中心的亭子也被佟氏很没有创意地定为“湖心亭”,但这处建在平台上的房子,却一直没有决定名字。
佟氏觉得叫“赏梅台”比较贴切,张保嫌拗口,认为该叫“凌波台”,夫妻俩争论一番后,佟氏让步了,最终定为凌波台。
淑宁私下问佟氏,为什么要跟父亲争这点小事,佟氏却笑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阿玛吵架么?其实这样一闹,他反而更高兴呢。”淑宁瞄着张保得意洋洋地脸,心下深以为然。
张保其实不是天天都这么闲,他还要招待前来拜访新邻居的邻人,大部分的时间,则是到处巡视自家田地与山林。他们家买下来的地,除了十三四顷农田,还有六七顷的山坡地,张保打算趁着农闲,先规划一番,再修一修水利设施。
这些产业管理上的事,本是身为主妇的佟氏的责任,但张保认为自己比较熟悉农事,便接了过去。佟氏也不过问,只是料理着宅中诸事,不过她对别院的管事王二有些不满意,觉得他很多地方都想得不够周到。淑宁跟着母亲学习家务时,便常常看到她驳回王二的请求,还教他应该怎么怎么做。可怜王二本是老实人,常常被说得一头大汗,满脸羞愧。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进了腊月,佟氏先一步带几个心腹管事回京,帮着那拉氏为过年做准备。他们一家子不在别院过年,因此只需要做简单的布置。佟氏交待了王二夫妻,又命淑宁跟着监督,然后嘱咐了丈夫儿子一番,便离开了。